對男裝的認識,設計師們往往盯住眼前時裝千變萬化的現象而變來變去,這是十分可悲的。在對男裝設計的功利意識了解之前,先要討論一下服裝設計師應具備什么樣的資質和意識。
我們把時裝文化現象的構成分為五個層次,即全人類文化、人類種族文化、民族文化、地域民族文化、時裝。設計師應站在時裝之上的現實社會,當設計師思考設計師,他的修養和意識如果只停留在時裝的層次,那將是膚淺的,其作品也是不堪一。相反,其設計意識和修養如能夠深入和輻射到全人類的文化層次,他就是一個偉大的設計師,其作品也將是不朽的。我們把這種認識方法叫做設計的“輻射效應”。它是現代系統認識理論在設計學中的具體體現。它告訴我們,設計師要想創造出劃時代的作品,所要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也是艱難的。同時也告訴我們,研究一種規律,培養一種意識,其著眼點不限于它的今天,更重要的是它的過去和未來。
就男裝設計要確立一種功利意識而言,是從社會歷史發展的必然和客觀規律中得到的一種悟性總結。它不屬于任何一個地區和民族,盡管可能是從某個民族中產生的,它只屬于真理的客觀規律本身,很可能對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都有益處。服裝的功利性是服裝文化和使用的完美結合的產物,而男裝的功利性又是建立在“功用”的基礎之上的。換言之,男裝的使用功能決定了它的形式,也是構成男裝程式化的基礎。那么,男裝的功利性,就是“功用”本身所具有的美,不需要半點虛假和偽裝。這是男裝功利意識的真諦。
這樣談男裝的功利意識,顯得很抽象。我們可以從具體設計的分析中得到充分的理解。
在男裝設計中遵循著這樣一個宗旨:只要帶裝飾的實用,不要無實用的裝飾。
以西裝袖衩和鈕扣為例,西裝是從古代英國紳士的乘馬服(大禮服的前身)演變而來,為減少阻力和運動方便的緣故,上身剪裁得很全體,但為了穿脫和洗手的方便,袖衩也就自然形式了,固定袖衩的鈕扣也隨之產生。這種功能確定之時,它的“功用”之美也就產生了。時至今日,盡管其功效皆無,袖子雖也不那么全體了,然而這種基本形式卻成為西裝的象征。袖衩的工藝形式,鈕扣的位置、數量,便成為男裝禮儀程式的語言。鈕扣的數量不僅說明其功能的作用,也暗示著穿衣者的性格。三粒扣表示中性,更多地用在日常西裝上;一粒扣和兩粒扣暗示隨意,并多用在便服西裝上;四粒扣表明古雅和懷舊的風格,且多用在禮服西裝上。鈕扣是以實用的功利傳遞著男人的風格和美。如果將袖衩所具有功能的形式變成純裝飾性的,鈕扣也打破它的程式組合,男裝的風格就完全消失了。這并不是在形式上從美到不美的改變而產生的印象,而是將人們頭腦中已牢固確立的程式習慣和形象,用一種相悖的因素取代所產生的不適感。
再從風衣的設計來看,更能說明這個問題。風衣的肩袢、領袢、袖帶、肩蓋布、披肩等等,人們往往把這些設計看成與其它外套區別的標志和裝飾,很少有人能說出它們的功效作用。其實最初的形式劃從士兵的塹壕外套演變而來,肩袢是作為固定武裝帶不宜脫落而設;領袢、袖帶是作為防風雨保暖而設;肩蓋布只設在右肩,是因為男裝搭門是左搭右,它可以是左搭門形式左右的重疊結構以防任何方向的風雨侵襲;后披肩設計成懸空結構,使雨水不能很快滲入,顯然這是一種仿生的設計。然而,它作為男士日常生活的外夶,這些功能顯然應用的機會是很少的,但它的基本功能和形式仍然保留至今。誠然,它是以這種特有的使用功能來傳播著男士特別的信息。由此看來,作為男裝設計,缺乏這種實用的功利意識是很難成功的。
這里還有一個有趣的例子值得一提。在西裝駁領上,如果平駁領,只在左襟駁領(領嘴)處設扣眼;如果是戧駁領則左、右襟駁領上都設扣眼。這對一般解釋的插胸花和系吊牌都是解釋不通的,因為戧駁領的兩個扣眼不會插兩個胸花,也不會系兩個吊牌,這顯然是它們原始西裝祖先關門領的功能有關。這種功利符號幾乎成為識別地道西裝的標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