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魚的主人陶新康

金龍魚的主人新高潮集團的辦公樓從外面看上去平淡無奇，我們站在旁邊也沒意識到這就是整個集團的辦公樓。 但大樓的內部是簇新的，剛裝修過，挺有現代氣息。 下午4點我們按照約好的采訪時間到達。此時是盛夏，可由于建筑是老蘇聯式的“火柴盒”式樣，長長的樓道很昏暗。只有正當中一個路燈亮著，其他的燈都沒開。陶新康的辦公室在最東頭，一路走過去，各個辦公室里人不多，好幾個房間里有養著金魚的魚缸。總裁辦公室的外間是秘書室，有好幾個臺子，但那時只有一位小姐在。門口又是一個大魚缸，里面游著一條名貴的金龍魚。 陶新康的辦公室空間很大，老板桌后面的整面墻都被書櫥占滿了。書櫥里擺著全套的精裝“傳世藏書”，大約80本左右，包括《史記》、《資治通鑒》、《二十四史》等歷史卷，還有小說卷、醫學卷等。 會客桌上擺著4碟水果，用保鮮膜蒙著，顯然早已做好了迎接我們的準備。 種100棵樹 陶新康談得最多的，是他的種樹計劃。新高潮的業務集中在木材方面，90%的銷售額來自其中。從前原料主要從5個國家進口：馬來西亞、印尼、巴布亞新幾內亞、新西蘭和加蓬。后來印尼禁止木材出口，陶新康開始警覺。新高潮是中國最大的耗材企業，如果今后沒“米”了，這“飯”還怎么燒呢？于是從1999年開始，新高潮開始投資種樹。 今年，陶新康的主要精力放在林地建設計劃上。新高潮從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引進了7年速成的楊樹種(普通楊樹的成長期需要30-40年)，今年計劃種100萬畝，投資4-5億元。明年國家投資銀行將貸款4-5億元，再種100萬畝。 他給我們算了筆賬：一畝地可以種100棵樹，100萬畝就是1億棵。1棵樹1年可以“長”15元，7年長105元，除去成本20-25元，每棵樹的利潤是70-75元。那么1億棵樹就是70-75億元，而且沒什么風險。 這么好的生意別人為什么不做呢？ 陶新康說，很少有人有這么強的資金實力，因為在7年里只有投入。而如果你辦一個工廠，通常第二年就會產生效益了。但據他介紹，港臺和新加坡等地的富商近年來也在內地圈地種樹。而政府對此通常是非常支持的，因為植樹造林客觀上起到了環保的作用。上海今年還出臺了一個新政策，對于種植樹木的土地，每年每畝地補貼300元。 由于競爭激烈，板材的利潤越來越低了，原來每立方米有300元，現在只有100元了。但陶新康自信地說，2002年7月份以后情況就會不同了，因為國家強制實行環保產品，再加上稅收嚴查，很多不規范的小公司就沒法生存了。 新高潮集團已經從2002年1月開始全部采用歐洲標準，產品獲得了“綠色”稱號。 新高潮很看重市場占有率，陶新康的口號是“寧可讓利潤不能讓市潮。這印證了江蘇南通綜藝股份的董事長昝圣達對他的評價：東西賣得太便宜，喜歡用低價占領市場，賺不到什么錢的。目前，新高潮的產品在國內市場的占有率大致為：旋切木板40%，化妝板30%，防火板20%，細木工板20%。新高潮的產品基本上全是內銷，沒有出口。 新高潮集團現在每月的板材產量是25萬立方米，其中僅新美一家公司就占了80%，有20萬畝。 陶說，國企沒有做木業的，私企在廣東有幾家比較大，但通常只做中間一塊，沒有從原木開始做的。陶雄心勃勃地要建立自己的“木業王國”。 一個有趣的現象是，陶新康對同行幾乎什么都不了解，說不出一個做木業的企業和企業家。在座的總裁助理陳春良同樣如此。他們的解釋是“我們只關心自己的事情”。 除了木業外，新高潮還有很少的房地產項目，如楊浦大橋附近的紀川廣場和楊浦的高潮賓館等。 事業就是情人 新高潮集團從1997年開始連續5年位居“上海私營企業百強”之首，卻從沒有收購過一家企業，也還沒有上市。陶說，新高潮下屬的“新越”正處于上市輔導期，原來是南方證券幫其包裝上市的，但最近南方證券受到了證監會的處罰，新越上市也受到了拖累。新美下屬的亞爾科技也計劃在香港創業板上市。 陶新康坦言，他本來并不重視上市，因為要花許多精力，實際上也拿不到多少錢。但公司能上市有利于合作洽談，因此他們也不得不動作，但他認為整個公司上市是不值得的，因為“要交許多錢”。 新高潮的董事會里共有20個成員，基本都不是陶氏家族的，陶新康的哥哥最近也退出新高潮開辦了另一家企業。 陶新康的妻兒都在加拿大，所以他幾乎以廠為家，“把事業當作熱戀中的情人”。陶新康認為自己的成功來自以下幾個方面：專業，只做木業，不盲目擴張；對事業極感興趣，感興趣的事情才能做好；有控制地增長，有盈利后再投資新項目，從不大規模地貸款；不大意，因為開一個企業很容易，而運營卻很難；說話算話，誠懇待人，“我的責任是運營公司，如果失敗了是我的責任；如果成功了是大家的功勞”；注重抓銷售，讓利不讓市常保證經銷商的利益，每月與他們見面。 雖然陶新康不是黨員，新高潮卻是上海第一家成立黨委的私企，集團還有自己的報紙、電視臺、心連心藝術團。陶新康希望黨委能夠凝聚集團2萬多名員工。2001年新高潮總資產32億元，凈資產24億元。今年年產量300萬立方米，每立方米利潤100元，則年利潤3億元。今年的凈資產將達到27億元。 書櫥邊上的角落里又醒目地擺著一個碩大的魚缸，里面也有一條金龍魚，但色澤比外間的那條鮮艷許多，身體是淡金色的，裙邊則是橘紅色的，一看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品種。陶新康驕傲地告訴我們，金龍魚是“風水魚”，這條魚他已經養了7年，現在市值至少1萬美金。 在我們結束采訪與陶新康一起下樓時，他隨手關掉了走廊內僅亮著的那盞路燈。對于出身窮苦、也歷盡艱辛的他來說，節儉已經成為一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