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雅詞匯能否作商標？30年后裁決潮牌FUCT商標有效

　　6月24日，美國最高法院以違反言論自由為由，駁回了美國專利商標局（Patent and Trademark Office/PTO）禁止商標中出現“不道德”且“令人反感”的不雅詞匯的禁令。

　　美國最高法院的這一裁定意味著：Erik Brunetti 的街頭品牌 FUCT 能夠使用其品牌名為商標。FUCT 由 Erik Brunetti 聯手滑板明星 Natas Kaupas 在90年代創立，為“Friends U Can’t Trust”的簡稱。但當他申請注冊商標時，遭到 PTO商標審理與上訴委員會的拒絕，理由是：品牌“展示了強烈、而且經常是直白地物化女性的性畫面，是對女性極端仇視的低俗范例”。

　　隨后 Erik Brunetti 不斷申請上訴，但依舊被以商標中含有“不道德”且“令人反感”的詞匯而被拒絕。直到2011年起，美國聯邦巡回上訴法院才推翻了此前的判決。今年1月，最高法院表示會在在4月審理該案。

　　聯邦登記注冊能幫助商標持有者獲得高于州法保護的商標保護權，登記注冊能授予申請者商標獨占權，有助于贏得法律訴訟，以及預防潛在競爭對手侵權等。Erik Brunetti 此前接受采訪時表示，最高法院的裁定能讓他處理近年來頻繁發生的非法制造販賣事件，未來也能將品牌出售。“至于對其他品牌的影響，大概就是 Jason Dill 能注冊他的品牌 F—— Awesome，也能進一步擴大業務規模。”

　　據 SCOTUS 博客，最高法院大法官 Elena Kagan 表示：“言論自由法最基本的原則是政府不得懲處、反對、排斥其基于想法或觀點的表述。對‘不道德’和‘令人反感’的禁令違反了這一點。”

　　Elena Kagan 還指出，這條禁令從某種角度出發存在觀點歧視，“什么是令人反感的？它與社會現行的道德觀相悖，這就是觀點歧視。”她提出例證：美國專利商標局拒絕了“Agnus Dei（上帝的羔羊）”、“Madonna”等詞用于葡萄酒商標，以避免引起大部分基督教徒的反對，但批準了游戲用“Praise the Lord”，服裝用“Jesus Died for You”。“當然，這些決定是合乎情理的，因為被拒的商標冒犯了大多數美國人。”

　　Elena Kagan 在法院意見中寫道：“全球范圍內有大量的不道德和令人反感的想法，甚至超過了臟話的數量，Lanham Act 涵蓋了所有，因此違反了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保護言論與信仰自由以及和平集會權）。”美國專利商標局頒布的禁令被歸入1946年頒布的 Lanham Act（蘭哈姆法/聯邦商標法）。

　　本次最高法的裁定由9位自由派和保守派的法官共同決定，Elena Kagan、Clarence Thomas、Ruth Bader Ginsburg、Samuel Alito、Neil Gorsuch 和 Brett Kavanaugh 6位法官贊成駁回。Erik Brunetti 的律師 John R. Sommer 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最高法院及很多美國人都對 Brunetti 的商標感到不舒服，但這不是問題，問題是政府是否將什么是道德的看法強加于人民，并在發現其令人反感時打擊鎮壓。”

　　Samuel Alito 在協同意見書中指出，國會可以通過一項“更為細致專業的法規”，來預防粗俗的商標登記注冊。他表示 Erik Brunetti 的品牌商標“只是用了有限的詞匯來表達情緒，沒有更多意思。” 但他所指出的觀點歧視是“自由社會之毒”正備受詬病。

　　法官 Sonia Sotomayor、John Roberts 和 Stephen Breyer 則表示，法院應該保留禁令中對于“令人反感”的詞匯的限制。

　　Sonia Sotomayor 表示：“法庭如今的裁定會招致不幸的結果…政府不再有法定準繩來拒絕（沒有選擇只能開始）登記注冊可以想象到的最粗俗、褻圣的或淫穢的詞語和圖像。”

　　John Roberts 表示：“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保護言論自由，但沒有規定政府需要為那些使用淫穢、粗俗和褻圣表達的人提供幫助和安慰。”

　　Stephen Breyer 指出：“部分引人注目的詞”出現，尤其是在公共場合，存在“引發口角爭執，甚至肢體沖突的風險。想一下，有人穿著一件或者用著帶有種族歧視意思的東西在你眼前出現，你作何反應？”

　　不過，Erik Brunetti 的上訴更多是出于商業訴求，“我不是為了其它品牌做這件事，只是為了我的品牌，如果有品牌想來分擔我的法律費用，我很愿意與其分享成果。但我的品牌需要一個商標，等了近30年，我拿到商標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