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扔掉的口罩都去哪兒了?
2月4日,新華每日電訊微信公號刊發題為《你扔掉的口罩都去哪兒了?》的報道。
在北京市西城區環衛二隊運輸班班長劉磊的記憶中,每年農歷大年初一,單位領導都會帶著慰問品,來一線慰問春節值守的同伴們。沒想到,今年給大家帶來的不光慰問品,還有更重的任務:立即組建廢棄口罩清運突擊隊!
隨著疫情形勢日趨嚴峻,口罩成為普通民眾阻擊疫情的重要防護裝備。這些一次性的防護口罩,使用之后扔在哪里?會不會造成二次污染,清運過程是否會導致疫情擴散?清運人員防護措施是否到位?會不會面臨暴露風險?許多人并不知道。
這些問題的答案,就連專門負責垃圾清運的環衛工人們也不知道。北京市西城區環衛二隊運輸班,日常負責清運片區內的居民生活垃圾。作為醫療廢棄物的口罩如何處理,他們并沒有經驗。
當領導問誰愿意參加廢棄口罩清運突擊隊時,在場的30名環衛工人都舉起手。
“班長,我去吧。”
“別介,你這不剛結婚……班長,讓我來。”
“班長,我家孩子大了,父母身體好,我先吧。”
突如其來的重任,加上大家此起彼伏的報名聲,讓運輸班班長劉磊有點頭大。“別爭了,我先!”他拍了板。接著點將8名同事,總共9人,組成廢棄口罩清運突擊隊。為防萬一,經協調,暫定將這9名職工每3人編為1個梯隊,以月為單位,分3批,清運集中收納的廢棄口罩。
將廢棄口罩的二次污染風險降到最低
1月28日下午1點,戴好防護帽、護目鏡、口罩、手套,穿上制服、鞋套,劉磊、劉震、李曌蘇,這3名廢棄口罩清運突擊隊第一梯隊的環衛師傅們,開著專門的廢棄口罩清運車出發了。
1月28日第一次清運時,僅西城區8個街道辦事處,他們就收集到了1000余個廢棄口罩,到2月2日,當天收集到的廢棄口罩數量已增至4000余個。
北京市西城區的各個街道辦事處,都已設好集中收納廢棄口罩的專門點位。他們最先來到廣外街道的點位,用噴壺將按比例調好的84消毒液,在垃圾桶外噴一遍;接著,把桶打開,對著裝口罩的垃圾袋再噴一遍;此后,把垃圾袋在桶內直接系緊、掏出、封箱,再噴一遍;最后,把箱子搬到轉運車上,對著轉運車蓋,再噴一遍。
整個過程中,廢棄口罩幾乎沒有暴露機會,也很難掉落地面造成二次污染。裝車后,環衛師傅們還要沖著自己的雙手用消毒液再噴一遍,才重新爬進駕駛艙,開車趕往下一個街道辦設置的廢棄口罩集中收納點。
即使只用配比的消毒液給家里房間拖一遍地,刺鼻的氣味都會嗆得人想咳嗽。環衛工人每裝一箱廢棄口罩,消毒液就要噴4~5遍,那氣味可想而知。“沒覺得熏得慌,”李曌蘇卻對記者說,“我們平常是拉生活垃圾的,和那個味兒比起來,消毒液的味兒好聞多了!”
這些集中收納的廢棄口罩,最終將被運送到垃圾轉運站消毒銷毀。
將環衛工人面對的風險降到最低
早在春節假期之前,有些網民就在社交媒體上呼吁:大家要將自家的廢棄口罩單獨存放,并進行消毒。盡可能從我做起,減輕環衛工人的作業負擔。
在不少人印象中,環衛工人的收入不高,防護也難做到位。事實并不盡然。以北京市西城區環衛各單位為例,記者采訪了解到,環衛工人每天工作8小時,每位配發兩個口罩,每4小時換1個。類似廢棄口罩清運等特殊崗位,口罩、護目鏡等設備齊全,作業前后消毒到位。
廢棄口罩清運車每天作業結束后,重返單位時,會有人提前把消毒液和酒精放在門口。車在門口停下,劉磊等三位師傅下車,把身上的帽子、口罩、鞋套等防護設備都摘下來,放入專門的垃圾袋,消毒裝箱。
此后,三人再分別給彼此的制服外套,用消毒液和酒精各噴一遍;然后洗手洗臉,去澡堂,把衣服脫下,掛在專門的紫外線殺毒處照射后,將衣服再手洗一遍,最后給自己洗澡。
為防風險擴散,他們三人不僅做好了連續兩個月不能回家的準備,與隊里其他同事們也處于隔離狀態。單位為他們設置了專門的宿舍,在麗澤橋下停車場里。上午備勤時,他們就在宿舍里用手機看看新聞、玩玩游戲。
“我們都躲著大伙兒。”劉震對記者說,“就連上廁所,都要大聲喊一嗓子:‘有人沒人!’沒人再進;如果有人,就先回屋憋會兒,嘿嘿。”
“甭管怕不怕,這時必須上!”
“說實話,也不是不害怕。”劉磊向記者坦陳,“可是甭管怕不怕,這種時候,必須得上。而且,我是班長、是黨員、是區里的勞模,不光得上,還得先上。”
劉磊干環衛工作已經15年了,清運廢棄口罩這樣的任務也是頭一次接到。他要先上,不光是職責所在,更要為兄弟們摸索出一條可行的方案,以便做到萬無一失。
“嗨!防護好了,沒事兒!咱這,身體棒!”劉震膀大腰圓,反復跟記者拍胸脯。
1976年生人的劉震說,自己現在正是家庭負擔最輕的時候:孩子17歲上大專了,父母60出頭身體都不錯。比起那些剛結婚、孩子還小的年輕人,劉震說自己更該第一批上。他每天沒事就用手機刷關于疫情的新聞,卻說自己一點也不擔心:“不發憷!不用怕!國家慢慢就給治好了。”
李曌蘇搶著干,是因為“這活兒光榮。”至于風險到底有多大?李曌蘇說他也沒底。不過,單位為他們提供了各種防護措施,及時、到位,讓他安心。“我就記著領導跟我們說的那句話: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而且,和那些醫護人員比,我們這工作,真不算什么。”
比起自己面對的風險,李曌蘇說他更怕家里人為他擔心。就連大大咧咧的劉震,也沒敢告訴家里的老母親,自己嘴上說的在單位值班一個月,其實是在干這個。
劉磊最遺憾的是,上初二的兒子寒假雖然延長了,但自己卻可能連著兩個月回不了家,陪不了他。平日里,他們爺倆有個共同愛好,是去機場附近看飛機起降,或到火車道旁邊看火車通過。“很壯觀,就像在海邊一樣,心里特別敞亮。”而現在,因為要與家人、同事隔離,他只能蝸居在麗澤橋下,想要透透氣,只能趁大清早沒人時,從車場鉆出來,跑到馬路邊上站一會兒,向家的方向,望一望空蕩蕩的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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