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楊國偉(2) 竟然是個高干子弟

葉： 您是出生在湖南 是出生在一個什么樣的家庭 楊：我出生在湖南的省會城市長沙 葉：長沙 楊：的一個革命軍人的家庭 軍人的家庭 葉：我知道您本人也參過軍 楊：我們家到我是三代兵 從我爺爺開始就是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 具體說就是紅軍時候的 葉：老紅軍 楊：參與革命的 葉：說到老軍人的形象 很多人馬上就是腦筋里就是反映出石光榮這樣一個形象 《激情燃燒的歲月》這部片子我想很多出生于軍人家庭的很多孩子 或者說出生在軍人家庭的人會有很多同感 您在看這部片子的時候有這樣的強烈的同感嗎共鳴嗎 楊： 我這個家是個標準的石光榮家庭 我的父親對于我們子女的要求現在看是這乎于苛刻 甚至是不近人情 我跟我父親也是二十年沒見面了 葉：二十年沒見面 楊：對 一直到他去世 所以《激情燃燒的歲月》我看了無數遍 身有同感 葉：當時這個劇情里面跟兒子二十年沒有見面 但是最后臨終還是見上了一面 楊：我連臨終都沒見上 只見了遺體 葉：怎么會扭到這種程度 父親病重都不會回家看一下 楊：不準告訴 不知道 葉：你根本就不知道 老爺子怎么會這么倔 楊：人老了可能性格也會發生一些變化 剛改革開放 思維比較活躍 對一些問題看法上不一致 產生了幾句爭執 就這樣再也不見面了 葉：你也沒想到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嗎 楊：不準見 帶孩子回去他都不見 整整二十年 2002年初夏正是《激情燃燒的歲月》在北京臺熱播的時候 幾個頻道輪流放 我是每天流著熱在看 這個時候接到電話 說他去世了 我帶著愛人孩子趕到部隊醫院太平間看到了他 葉：生在這樣的家庭可能跟出生在普通老百姓家庭里面你覺得最不一樣的地方在什么地方 楊：最不一樣的兩個方面 一方面我確實在生活上沒有吃太多的苦 哪怕是在三年困難時期跟工人農民家的孩子比 我們起碼能吃上飯 另一方面我這個家庭對我們幾個孩子的要求的苛刻程度是其他家庭所體會不到的 具體來說吧 可以說兩個故事 我十二三歲的時候 學校話暑假寒假 我父親就可以把我送到部隊的農場去住 可以讓我挑著擔子走過繁華的大街進入我們機關大院去挑大糞 十二三歲的時候能挑多少 我歪歪扭扭地挑著大糞從機關大院的通過的時候同學們都叫 楊國偉挑大糞了 都當作笑話圍觀 通過城市大馬路的時候 這么一個年齡又不大 又沒有多少勞動能力的人 連挑擔的姿勢都不正確的這么一個人招搖過市 又引起了多少人的圍觀 你的面子呢 葉：他開始要通過這樣的 楊：鍛煉 1965年 因為軍人家庭經常調動 我們家離開了長沙 我就住校 住校當時一個月給我們多少生活費呢 12塊錢 12塊錢里面有9塊錢是必交的 交給學校食堂 葉：伙食費 楊：伙食費才能保證你每頓三兩飯 有兩樣菜 還有三塊錢 三兩飯吃不飽 要增加的飯票也是要這三塊錢來出所有的洗宿用品 文具的費用 葉：就是所剩無幾了 楊：都是要由這三塊錢出 實在不夠 又是長身體的時候 三兩飯吃不飽要買飯票 買了飯票就買不了筆墨了 就買不了肥皂了 給家里寫了一封信 說錢不夠花 能不能增加一點 增加到15塊 這一塊我們家里回信是非常之快 葉：錢來了 楊：信上面說 接到你的信后專門開了一次家庭會議 你妹妹他們都參加了 在會上他們都說近來你這個資產思想有所抬頭 葉：后來錢寄過來沒有呢 楊：他說全家認為12塊錢是足夠了 你在生活中應該多看看工人 農民那些家庭出生的同學向他們看齊 在政治上在學習上要向最好的同學看齊 葉：你那會多大 十幾歲 楊：1965年 我要到年底才滿13歲 寫信的時候我還不滿13歲 葉：其實就是可能不夠吃或者其它的 楊：對 對我們的要求都是近乎到苛刻 不近人情 現在看 葉：老爺子二十年不理你 到最后是在都已經過世了 你都沒見他一面 你埋怨他嗎 你覺得他這樣對待孩子苛刻嗎是苛刻 楊：我想之所以有今天恐怕和他的這種嚴格要求有很大的關系 在我們這種環境長大成長 我們很多一起長大的周圍有很多也走了這樣那樣的彎路 我之所以少走了不少彎路 之所以在我說進入社會之后所從事的每一項工作在我人生的一些最關鍵的階段都沒有走錯和這種家庭的要求有很大的關系 像我和我妹妹都是很小都入伍了 我們入伍父親有個要求不準在廣州軍區當兵 葉：為什么 楊：容易找到廣州軍區的熟人 葉：因為父親是廣州軍區的 楊：容易受到一些特殊的照顧 把我妹妹轟到重慶去了 離家幾千里 把我轟到河北去了 離家也是幾千里 完完全全就是靠自己奮斗 我是當兵了半年之后 我就評上了我們27軍79師的學毛著積極分子 部隊上下都是認為我是農村的 因為我是用從農村參軍走的 用農村的名額走的 一直到我父親出差路過我們部隊來看我 我們連長 我正在外地執行任務 連長通知我從幾百里外的石家莊趕回兵營 趕回來之后 隔了老遠 連長就說 楊國偉這你家伙 我一直以為你是農村的 怎么你是高干子弟呢 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