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著花兒走四方:東鄉族
東鄉族姑娘
東鄉族人聚居在甘肅中部干旱腹地的群山叢嶺中,周圍的四條河把東鄉圍得嚴嚴實實:北依黃河,西濱大夏河,北臨洮河,南靠廣通河。也許正是由于這種封閉,使她至今還較為完整地保留著自己的母語東鄉語和伊斯蘭教的宗教信仰,以及她的母語所承載起的悠久的歷史文化,民間敘事長詩“米拉尕黑”、“詩斯尼比”等民間藝術珠璣。歲歲年年的守望大山,也讓東鄉族人身居高山而周覽四方,她的胸臆中似乎從沒有被大河的波濤和險山惡水阻隔過。古往今來,一些腳戶哥、筏子客、搟氈匠,唱著故鄉特有的山歌——“花兒”,走南闖北,足跡走遍祖國西部的土地上……
明清時期《河州志》上就有記載:“東鄉多負販”。“腳戶哥”就是負販之一,他們是趕著馱運的騾隊,用腳力丈量千山萬水的下苦人。一般被富戶行商雇傭為伙計,或者本人就是行走小商販。腳戶哥跑長途不是走單幫,單幫是一個人趕上四五頭騾子,自來自往,而馱隊則是四五成幫馱騾結成浩浩蕩蕩的隊伍,互相照應行走于四方。一年四季或四川、或陜西、或青海、或西藏、或省城蘭州,他們經歷的艱辛,早已沉淀在一首極具悲愴幽怨的古老的花兒里:“一溜兒山,二溜兒山,三溜兒山,腳戶哥下了個四川;身上的潑土臉上的汗,小阿哥一路上好難……”東鄉的腳戶哥雖受盡艱辛,卻是古絲綢之路上的百靈鳥,他們走一路唱一路,把悠揚的花兒遠播在四面八方,他們傾吐辛酸和苦難,也想念父母妻子和家園,然而更多的是扯心撕肺的愛情,尤其是那些翹首以盼,站在村頭,每每欲窮千里目的心上人。
東鄉“腳戶哥”最拿手的絕活是“壓走騾”。壓走騾也叫訓走騾,其目的不在于馳騁,而在于訓練走手。一匹好的走騾,在山間小路上飛快地走起來,像坐轎一樣平穩、舒適。騎手好家們看哪頭騾子走的好,就拿一碗水放在鞍鞒上,讓騾子疾步如飛,不溢出一滴水的便是好走騾。走騾訓好了,馱滿貨物,伴著環鈴的節奏,踏著富有音樂旋律的步伐,邁著特意訓練出來的“草上飛”走手,像旋風一樣過來了。“東鄉花兒”這樣唱:打馬的鞭子甩圓了,走騾的腳步兒亂了。這一匹騾子的好走手,尾巴上綰的是繡球。
從事水上運輸的人叫筏子客。東鄉地區四面環河,因此渡口較多,東鄉族筏子客也很多。據《東鄉族簡史》記載,1949年前很少有渡橋,行人全靠木筏和羊皮筏子渡河。1949年前在東鄉境內的黃河上的渡口有黑城渡、鹽場渡、紅崖渡、他家渡,洮河上的渡口有馬巷渡口、紅柳灘渡口、也松達板渡口等。筏子客將沿黃河、洮河、大夏河等砍伐的木材并排扎成筏子(每個筏子有木材數十根),然后順水漂向下游沿線。每個筏子上有撐筏者數人,有的數十筏前后連為一體,是過去甘、青、寧等地運輸木材的主要方法,當時在東鄉地區從事撐筏業的東鄉族有千余戶。一首花兒里這樣唱:“峽谷里射出一排箭,筏子客,浪尖上饒花子哩;槳板子搖了個三點水,好花兒,漫在了后河套里。”
搟氈,也是東鄉族的傳統手工藝。因為東鄉山大溝深,海拔2400多米,是高寒地帶,毛氈為高寒地帶所必需之物,所以搟氈是東鄉族比較擅長的手藝。東鄉族的氈種類較多,有春毛氈、沙氈(山羊毛)、綿氈(綿羊毛);以大小分,通常有四六氈、五七氈、單人氈、拜氈;以顏色分,有白、紅、花色瓦青氈等。用氈還可以制成氈帽、氈鞋、氈掂等。東鄉族毛氈以柔軟、舒適、勻稱、潔凈、美觀大方,經久耐用而馳譽西北各地。東鄉族搟氈和長篇敘事詩“米拉尕黑”入選國務院公布的第二批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而今,東鄉族腳戶哥、筏子客、搟氈匠的子孫們,依然傳承著這一吃大苦,耐大勞的精神,在改革開放的火熱歲月里,唱著花兒,走出大山。
東鄉手抓羊肉歷史悠久,是東鄉縣獨具特色的飲食文化品牌,早在元代作為皇室的貢品,被稱之為“枹罕赤骨髓羯羊肉”,其味美可口,肉質鮮嫩,肉纖維間脂肪含量適中,無膻味,肥而不膩,深受廣大消費者青睞,現已穩占臨夏、蘭州市場,并向西北地區延伸。
在東鄉地區,“花兒”被稱作是出門人的歌。東鄉族花兒音樂非常豐富,有六七十種之多,如《河州大令》、《河州二令》、《白牡丹令》等。東鄉族花兒音樂多與歌詞相配合,有一曲多詞和一詞多曲的特點。它的調式通常為五聲徵調或商調式,曲調結構是單段體樂段結構,在歌唱中配以大量襯詞,聲調高亢、悠長、嘹亮,很具感染力?,F如今,腳戶哥、筏子客的子孫們在出門打工的日子里,以“花兒”為伴,在那如歌歲月里,唱著走著,有的竟成了歌唱家了。東鄉出門人的歌,我相信會越傳越遠、越唱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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