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冊會計師行業發展迎頂層部署 財務造假法律責任追究力度將加大

注冊會計師行業健康發展迎頂層文件部署。

8月23日，國務院辦公廳發布了《關于進一步規范財務審計秩序促進注冊會計師行業健康發展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表示將加強財會監督大數據分析，對財務造假進行精準打擊，嚴厲打擊會計審計違法違規行為，發現一起、查處一起，做到“零容忍”。推動形成專業化執法檢查機制，對從事證券業務的會計師事務所開展有效日常監管。

值得一提的是，針對近期中概股赴美上市面臨的審計問題，《意見》中也提出將依法依規開展跨境會計審計監管合作，維護國家經濟信息安全和企業合法權益，增強國際公信力和影響力。

大幅提高處罰標準

據財政部公布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7月底，全國共有執業注冊會計師11.1萬人，會計師事務所8782家，行業年度業務收入超過1000億元，為全國4000多家上市公司、1萬多家新三板企業和400多萬家企事業單位提供審計鑒證和其他業務服務。

“行業發展總體向好，在維護資本市場秩序和社會公眾利益、提升會計信息質量和經濟效率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但同時也存在會計師事務所‘看門人’職責履行不到位、行業監管和執法力度不足等問題，企業財務會計信息失真、上市公司財務造假等現象時有發生。”國務院在文件中對于我國注冊會計師行業的發展現狀做出了判斷。

為此，《意見》中也提出，將大幅提高處罰標準，加大財務造假法律責任追究力度。財政部相關負責人也在當日透露稱，正抓緊修訂《會計法》和《注冊會計師法》，著重加大財務造假處罰力度，規范開展財務管理，強化內部控制，從源頭上規范企業會計行為。

值得一提的是，《意見》還特別要求對會計師事務所和上市公司從嚴監管，依法追究財務造假的審計責任、會計責任。加強財會監督大數據分析，對財務造假進行精準打擊。

此舉也被市場視作近年來我國提高上市公司質量部署在注冊會計師端的體現。

南開大學金融發展研究院院長田利輝即指出，國務院規范財務審計秩序是提高我國上市公司質量的重要舉措。企業是否能夠上市、上市公司的價值評判和市場主導的資源配置依賴的是上市公司經過專業中介機構之手所披露的信息。而上市公司信息的核心是財務信息。故而，從嚴監管會計師事務所是提高上市公司信息披露質量的關鍵所在。

具體而言，大幅提高處罰標準，加大財務造假法律責任追究力度，能夠讓會計師事務所不敢造假。加強財會監督大數據分析，對財務造假進行精準打擊，能夠讓會計師事務所不能造假。切實從嚴監管會計師事務所和上市公司，長期依法追究財務造假的審計責任、會計責任，能夠讓會計師事務所不想造假。

值得一提的是，按照《意見》的部署，未來也將著重合理區分財務造假的企業會計責任和會計師事務所審計責任，明確其他單位向注冊會計師出具不實證明的法律責任。

“目前我們的操作手段就是全程留痕，在每一個環節都進行記錄，把郵件當成聊天工具，利于保存證據。”有滬上地區注冊會計師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川財證券首席經濟學家、研究所所長陳靂也認為，注冊制下，雖然對中介機構提出了更嚴格的要求，強化了中介機構責任，但也并不是出現財務問題就“甩鍋”給中介機構，因此要理清中介機構責任邊界，才能更有效推動財務信息質量的提升。

除加強對國內上市公司和執業的會計師事務所從嚴監管外，對于越來越開放的資本市場，《意見》中還提出將依法依規開展跨境會計審計監管合作，維護國家經濟信息安全和企業合法權益，增強國際公信力和影響力。

今年3月，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正式通過《外國公司問責法案》最終修正案，明確外國發行人如果連續三年不能滿足美國公眾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對會計師事務所的檢查要求，其證券將禁止在美交易。

對此，陳靂認為開展跨境會計審計監管合作迫在眉睫，而《意見》的推出也表明我國對于企業遠赴海外上市，“在不涉及國家信息安全的前提下，予以支持的態度，也愿意根據上市國家的會計標準，做出適當的溝通與修正”。

形成質量導向選聘機制

在加強對注冊會計師行業監管力度的同時，《意見》也希望扭轉目前行業內的評價機制，推進以質量為導向的會計師事務所選聘機制建設。

其中提出，將加強對企業內部審計工作的指導和監督，調動內部審計和社會審計力量，增強審計監管合力。完善國有企業、上市公司選聘會計師事務所有關規定，壓實企業審計委員會責任，科學設置選聘會計師事務所指標權重，提高質量因素權重，降低價格因素權重，完善報價因素評價方式，引導形成以質量為導向的選聘機制，從源頭有效遏制惡性競爭。加強對選聘相關規定執行情況的監督，對違反規定的企業和壓價競爭的會計師事務所嚴肅追責并公告。

今年5月，四川省注冊會計師協會就集中約談了21家會計師事務所提示以合理收費參與國資委審計項目，要求事務所規范投標行為、抵制低價競爭。具體來看，相關審計項目中多數會計師事務所以限價50%左右中標，四川中力會計師事務所更是攬下了此次招標過程中的最低價，其中標的一單項目僅收取了13.2萬的審計費用，較招標限價折價47.14%。

更早之前，今年4月，北京注冊會計師協會也向9家會計師事務所發出監管風險警示函，主要針對部分會計師事務所“承接業務數量過多與事務所人力資源明顯不匹配”問題進行風險提示。

有國內注冊會計師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介紹稱，近年來國內會計師事務所審計費一直呈現下降趨勢，2011-2012年受國內反腐態勢影響，不少國企都將審計機構從行業頭部的“四大”，換成了國內“八大”會所，即天職國際、天健、立信、中瑞岳華、信永中和、大信、致同、大華。“審計費直接下降了一半以上，四大為留住客戶開始打價格戰，進一步影響了行業格局。”

“為了留住客戶，價格戰確實是相對靠譜的選擇。”另有國內注冊會計師表示，近年來行業從業人員數量有了較大增長，注冊會計師不再是稀缺資源，整體工資水平也有所下降，這也是各家會所能在一定程度上接受價格戰的原因。

財政部相關負責人也表示，正會同國資委、證監會等相關部門加快研究制定、完善國有企業、上市公司選聘會計師事務所有關規定，通過科學設置會計師事務所選聘的指標權重，提高質量因素權重，降低價格因素權重，完善價格因素的評價方式，引導形成以質量為導向的選聘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