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服飾中配飾的意義
“承露囊”一詞,我們所能了解的或許只有古人詩詞歌賦中文字性的記載,但在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陵園陪葬墓中,目前為止出土了六幅繪有男子或女子著男裝并佩戴“承露囊”畫面的壁畫。
唐開元十七年,以玄唐宗生日八月初五為千秋節,百官獻“承露囊”,隱喻為沐浴皇恩,民間更是仿制和作為節日禮品相互饋贈,它可以用作佩飾,男女常佩于腰間以盛細小物件。唐《封氏聞見證·降誕》記:“玄宗開元十七年,丞相張說遂奏以八月五日降誕日為千秋節,百幕僚有獻承露囊者。”,這是對唐代承露囊最直接的記載。
自古以來,“露”被認為是祥瑞之物,《初學記》引《瑞應圖》說:“露色濃為甘露,王者施德惠,則甘露降其草木。”可見“甘露降”是皇帝施仁政、德澤萬民的征兆。又據漢朝郭憲《洞冥記》載:“東方朔游吉云之地……得玄黃青露盛之璃器以授帝(指漢武帝)。帝遍賜群臣,得露嘗者,老者皆少,疾病皆愈。”這則傳說反映了漢人的普遍心理作用,認為服用甘露可以祛病延壽。
早在漢代,就有“承露盤”之說,正史記載漢武帝好神仙,做承露盤以承甘露,以為服食之可以延年。如《資治通鑒》卷二十載:“春起柏梁臺,作承露盤,高二十仗,大七圍,以銅為之,上有仙人掌,以承露,和玉屑飲之,云可以長生。宮室之修,自此日盛。”《史記·孝武本紀》又載:“其后則又作柏梁、銅柱、承露、先人掌之屬矣。”又如三國魏曹植《承露盤銘》有記:“固若露盤,長存永貴”,所以“承露”一詞,在唐之前便有。
由于“承露囊”在正史上沒有記載,其緣起及發展便不得而知。但卻有承露囊的形制是在荷包的基礎上演變分枝而來的說法,與荷包并存,其在用意上與承露盤相同。唐杜牧《過勤政樓》詩中云:“千秋佳節名空在,承露絲囊世己無。”(《唐會要·節日》),說明“承露囊”這一事物是真實存在的。
唐墓壁畫中的“承露囊”,也有學者通稱之為“荷包”,這樣承露囊和荷包便有了直接的聯系。荷包是古人用來盛放零星細物的小袋,最早的荷包,既可手提,又可肩背,后來發展為掛在腰間。制作荷包的材料,最早有用皮革,稱囊;后來也用布帛,所以又稱包。荷包最早出現在春秋戰國時期,歷經各個朝代,其用途除隨身攜帶收納小物件外,還曾被廣大青年男女視為定情信物。荷包發展到現在,就是我們端午節佩掛的香囊,到了端午節,老人要給孩子衣扣、脖子上掛上香囊,香囊內有朱砂、雄黃、香藥,外以各色絲布縫制成各種不同的形狀,并以五色絲線刺繡成各種圖案,不但有避邪驅瘟之意,還象征著萬事如意、大吉大利。
其一為新城公主墓壁畫《秉燭與黑帔帛二女侍圖》,圖中繪兩女侍,一人頭梳高髻,上著白色圓領窄袖衫,外穿鵝黃色對衽半臂,下系白色長裙,肩上披黑色帔帛;另一女侍女著男裝,頭發中分,于腦后成發辮,發辮反向束于頭頂,額前佩戴紅色刺繡抹額,抹額以絲帶系于腦后,身穿鵝黃色圓領窄袖長袍,腰束黑色革帶,下穿黑、白相間條紋波斯褲,雙手秉一紅色燭臺,燭臺上紅色蠟燭正熊熊燃燒。該女侍腰間革帶上便佩戴有半圓形承露囊,囊形制簡單,表面未見刺繡圖案,但在承露囊下部邊沿裝飾有波浪形花邊,囊口以絲帶系于革帶之上。
其二是新城公主墓壁畫《抬轎圖》,由于畫面顏色風化嚴重,我們只能模糊辨別畫面內容:轎子為仿建筑形制,淺藍色廡殿式轎頂,紅色方形椽頭,雙層闌額,五組斗拱,面寬四間,窗占兩間,窗上沿有卷簾,下沿有紅、綠、藍三色繪成三個團花圖案。前后各有轎夫二人,其左前一人頭戴渾脫帽,著淺藍色長袍,足蹬長筒黑靴,腰間佩掛承露囊。承露囊形制為半圓形,無飾花,下沿圓弧形周邊飾波浪形花邊,以絲帶系于腰間。
另外,新城公主墓壁畫中出現承露囊現象,是昭陵唐墓壁畫中出現承露囊形象最多的墓葬,其墓壁畫中共有四幅《女侍圖》中男裝女侍佩承露囊,一幅《抬轎圖》中戴渾脫帽男子佩掛承露囊,由于壁畫色澤風化嚴重,這里就介紹這兩幅。
其三是阿史那忠墓壁畫《捧果盤男裝女侍圖》,圖中女侍著男裝,頭戴黑色幞頭帽,身穿白色圓領窄袖長袍,下穿紅白相間條紋波斯褲,足穿軟底鞋,雙手捧盤,盤中盛有蓮花裝物。腰間束黑色革帶,革帶上佩掛“承露囊”。該承露囊亦為白色色調,圓形,并以絲帶自上而下飾于囊表面,絲帶上端系于革帶之上,下端下垂形成流蘇,以絲帶為對稱軸,兩側繡有簡單圖案花飾,囊口以下部分飾波浪形花邊。
新城公主:(634--663年)唐太宗第二十一女,長孫皇后所生。初嫁長孫詮,更嫁韋正矩,龍朔三年(663年)二月病亡,高宗詔以皇后禮陪葬昭陵。
阿史那忠:(611--675年)突厥族,姓阿史那,原名泥孰,賜名忠,字義節。官至右驍衛大將軍,襲爵薛國公,宿衛宮廷四十多年,無纖隙,當時人稱為唐代的“金日殫”。
從兩幅壁畫墓主人的生卒年代看,新城公主墓與阿史那忠墓的壁畫基本繪于初唐時期,我們從幾幅壁畫中可以看到,初唐時的“承露囊”多用錦帛縫制而成,基本形制大致都是圓形或半圓形,囊表面花飾簡單,邊沿習慣上以簡單的花邊作裝飾。
承露囊在唐代發展較為繁盛,唐人根據荷包用途,結合一些外來因素以及歷史淵源,于是便出現了唐人思想意識中的“承露囊”。承露囊形象除在唐代壁畫中出現頻繁,唐代畫家閻立本《步輦圖》中的吐蕃使者身上所佩戴的承露囊,也反映了當時的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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