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故事:回顧中國鞋王們走過的曲折
1987年,商業部原部長的女兒去武漢商場,花49.5元買了一雙新皮鞋。
但沒想到,這雙鞋子才被穿了一天時間,鞋底就脫了膠,據說鞋子是溫州人造的,而沒過多久,部長作為溫州現代商業文明論壇主席去了溫州。
在論壇上部長當作玩笑聊起了這件事,臺上的他侃侃而談,臺下坐著的人卻聽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他特意澄清了,那雙鞋不是溫州鞋,經過查證,這件事跟溫州人沒什么關系。臺下的人終于松了一口氣,但這口氣終究沒能松多久。
因為兩年后,一個東北女孩給未婚夫買了雙溫州皮鞋,才穿兩三天就在結婚宴席上開了幫,低頭一看,鞋幫里塞的竟然是馬糞紙,一怒之下兩口子直接將這雙破鞋寄給了當時的溫州市長:
“溫州人拿這種劣質皮鞋坑人,當市長的臉紅不紅?”
就在溫州皮鞋市場陷入這場輿論風波的時候,陳東敏卻帶著大東闖了進來,揚言說要刷新外界對溫州皮鞋市場的認知。
鄧耀的百麗也在深圳開辦了工廠,對內地鞋市場虎視眈眈,而福建晉州等地也冒出了一批鞋企——丁世忠的安踏、陳賢民與張文怡的達芙妮、林和平的富貴鳥、林天福的貴人鳥。
這些鞋企在后來給中國鞋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如同中國鞋都到底姓“溫”還是姓“晉”這個問題一直爭爭不休一樣,他們也一直在爭奪中國鞋王的王冠,誰也不讓誰。
只是在這場長達幾十年的漫長競爭中,有人依然堅挺,有人被淹沒在硝煙,有人暗淡退場,有人出局后還想卷土重來。
創立與開始
陳光敏與丁世忠兩個人,曾經在命運的分叉口有過一次“偶遇”,那是在兩人17歲的時候。
丁世忠是福建晉江人,他父親乘著改革開放后的第一股春風辦了個鞋作坊,天天坐在家里等人上門拿貨,但他覺得賣東西不應該等著客戶上門,必須要走出門去銷售,于是就帶著600雙鞋去北京賣,想闖出一番天地。
事實證明,他的確變成了一個混得還不錯的北漂,不僅把鞋都賣了出去,還在商場租了柜臺專門搞晉江鞋批發。
生意是做起來了,可丁世忠始終有個疑問:明明都是晉江產的鞋子,為什么貼上青島雙星的牌子能賣100元,自家的晉江鞋只能賣20元?
答案自然是品牌。
就像海爾張瑞敏所說,如果你是品牌,你就可以賣大價錢。于是丁世忠直接卷起鋪蓋回到晉江,創辦了自家的品牌——安踏。
陳光敏也是在17歲的時候就離開溫州,過起了走南闖北的生活。
他去鞋店給人當學徒,當完學徒又跟著堂哥去養蜂,養完蜂又回到溫州批發賣鞋創辦大東,之后又跑到鄭州、武漢、石家莊、北京開店賣鞋。
云南、四川、安徽、江蘇、山東、內蒙古、河南、河北、浙江等這些地方,天南地北都有他的腳印,以至于到現在,陳光敏都對那段經歷無法忘懷。
1995年,被稱為“中國鞋服制造基地”的福建石獅走出來一款套包鞋,在市場賣得很火。
陳光敏發現,這么火的鞋竟然只有男款,而恰恰女人的生意是最 好做的,女人對鞋的渴望也很大,香奈兒創始人就曾毫不避諱地說過,她可以全裸見人,只要她穿了鞋子。
于是陳光敏直接把這款鞋改成了女款,推向市場,大東也因此順利走上了中國女鞋的賽道。
陳光敏應該好好感謝林和平,因為那款套包鞋,是林和平的富貴鳥做出來的。
林和平是一個很有號召力的人,1982年他就被村里農業社的成員們,一致推舉成為廠長,沒過幾年他拿著4萬塊錢,召集19個堂兄弟創辦了石獅市旅游紀念品廠,賣涼鞋、拖鞋。
1989年,旅游紀念品廠進行重組,19個堂兄弟剩下4個,而這4個人又一致推選林和平當領頭人。
但此時的林和平不想再賣涼鞋了,他把目光聚焦在真皮休閑鞋上,開始做起皮鞋的生意,成立了富貴鳥。
結果證明,林和平的選擇沒有錯,因為在套包鞋大火的前兩年,他的富貴鳥就已經被國家質檢總局、皮革工業協會等機構聯合評定為首屆中國鞋王。
也正是在這一年,林天福在晉江創建了一家公司,向國外出口運動鞋。那個時候,他還不想做自主品牌,他只想隨大流,與眾多本地鞋廠們做代工與貼牌生意。
不過林天福漸漸有了野心,隨著代工與貼牌生意越做越好,到2002年的時候代工的生產方式已經滿足不了市場需求,于是他注冊了貴人鳥商標,開始走品牌路線。
跟林天福相似,陳賢民最初也是做鞋子代工生產。他走上創業之路是在1987年,與他的大舅子張文儀在香 港成立永恩集團,即達芙妮的前身,以代工為主。
眾所周知,香 港是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而為了壓縮成本,陳賢民將達芙妮的工廠的建在了福建莆田——既能把鞋子出口到美國,又能低價在內地得到勞動力與材料。
就像支付寶最初出現只是為了解決淘寶買賣雙方的信任難題,達芙妮在內地售賣只是為了解決外銷存料的問題。
當時做出口生意產品周轉速度偏慢,導致達芙妮的許多鞋子都推在了倉庫,為了解決庫存,陳與張干脆將堆積的鞋轉內銷拿到內地去賣。
一個不小心,就賣出了一個鞋業帝國。
出身于香 港的鄧耀也是因為成本問題,才跑到內地找工廠代工。那段時間,鄧耀成本在香 港與內地來回奔波,把香 港的設計拿到內地鞋廠代工,再把成品帶回香 港銷售。
成本是壓縮了,但問題也隨之而來——產銷周期太長,而這很難適應香 港市場需求的變化。
鄧耀知道,香 港與內地比起來,是彈丸之地,而彼時改革開放的春風吹到他臉上,為了破局,他直接暫停了百麗在香 港的銷售,到深圳成立百麗鞋業,開始全力發展內地市場。
一個賽道,六個人,一場無聲的較量,開始了。
競爭與高光
鄧耀與陳賢民的競爭,最為直接和激烈。
千禧年,一個渠道為王的年代,消費市場購買渠道單一,電子商務還未發展,互聯網泡沫破滅,資本寒冬席卷全球。
不少互聯網企業沒能熬過去而走向滅亡,而與互聯網相反,鞋企們開啟了對零售的變革,發起了一場全國性的圈地運動——不斷地開店,不斷地搶占市場份額。
鄧耀的目標是全國的百貨商場,在旁人的眼中,他是以一個壟斷者的姿態帶著百麗進駐各大商場,他近乎瘋狂的想要霸占商場的每個最顯眼的展柜,不給同行留一點機會。
這種瘋狂,市場最后用一句話完 美總結:只要有百貨商場的地方,就有百麗的身影。
陳賢民與張文儀則極力避開了商場,把重心放在了街店。從2002年開始,他們兩個人就帶著達芙妮迅速在二三線城市開店,擴大占有率。
他們找到一條捷徑,近可能多的將店開在肯德基、必勝客附近,“白嫖”這家全球最 大餐飲集團百勝帶來的龐大人流量。
2004年,陳張兩人對外稱:現在中國市場每五雙品牌女鞋,就有一雙來自達芙妮。
正是在這一年,張文儀利用虛假土地買賣騙錢,并且卷錢跑路,直到2007年被捕入獄。
雖然張文儀事件對達芙妮在資本市場的風聲帶來了一定影響,但這種影響在陳賢民將執掌大權交到自己外甥陳英杰手上后,就被消除了。
2009年,在陳英杰的主導下,達芙妮引入著 名私募TPG,而在TPG的建議下,陳英杰收購了富珍國際60%股權,進入中高端女鞋市場,直接百麗腹地。
這兩家一個說是女鞋業的奔馳,一個說是女鞋業的寶馬,但兩家都是越戰越勇。
鄧耀帶著百麗在張文儀入獄那年去港交所成功上市,2010-2012年平均一天就要開一家新店,市值在2013年一度超過1500億港元,成為當時上市民營企業中,僅次于百度和騰訊的中國最 大鞋履零售商。
而陳賢民也不弱,那些年請代言、將達芙妮運營模式出成書、外甥陳英杰迎娶張國立與鄧婕的干女兒韓雨芹等事件,都讓達芙妮的話題與熱度只增不減。
2012年巔 峰時期,達芙妮的門店數高達6881家,是擴張第一年的9倍。
他們當時誰也沒把陳光敏放在心上,因為相較于這兩家鞋業的體量與知名度,陳光敏的大東只不過是一家小作坊
陳光敏這個人,最會扮豬吃老虎。
他不與鄧耀直接起沖突,而是學史玉柱,跟著史玉柱的步伐幾乎同時啟動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一個腦白金,一個賣鞋。
陳光敏也不與陳張兩兄弟直接競爭,他把鞋子的價格定的很低,然后挨著達芙妮開店,坐享達芙妮鞋店帶來的流量。
畢竟購買力是向下兼容的,你可以讓有錢人去買低價的東西,但你很難讓沒錢的人去買高價的東西。于是乎,大東鞋業的總經理還說出了“沒有達芙妮就沒有大東”這樣的話。
比起陳光敏,林和平更能讓鄧耀他們警覺,因為他手中的富貴鳥與百麗、達芙妮并稱為中國三大休閑品牌。
林和平想做一個大公司,并且是國際知名的大公司,富貴鳥成立之后,他開拓了皮帶、皮包、行李箱市場,以及女鞋市場。
在百麗達芙妮大東瘋狂開店的那幾年,林和平帶著富貴鳥橫沖直闖,左手請前中國國家女排教練陳忠和、演員陸毅為代言人,右手在全國范圍內瘋狂開店至3000家,消費者給富貴鳥取了個外號“縣城男鞋扛把子”。
“扛把子”在2013年迎來高光時刻,不僅躋身全國休閑鞋制造商第三名、品牌鞋制造商第六名,還在這一年在香 港主板掛牌上市,上市第一天,股價就一度沖到8.9港元/股。
緊接著第二年,林天福也帶著貴人鳥上市了。
從某種角度來說,林天福不想落后于人,尤其不想落后于連取個品牌名字都跟他如此相似的林和平。
不過林天福不一樣的是,他的貴人鳥重心在專業體育運動領域。
為了讓貴人鳥打響知名度,他與中國國家總局合作,成為中國國家高爾夫球隊、臺球隊、保齡球隊等8支球隊的唯 一贊助商,贊助現象級選秀節目《快樂男聲》,拿下美國的贊助,讓美國籃球夢七隊都穿上了它的運動裝備。
2008年,林天福請來劉德華代言,伴隨著北京奧運會的順利舉行,貴人鳥徹底 火了,此后的兩三年里,它在全國每天新開3家實體店,門店數量從從1847增加到5057,營業收入從6億高漲到26.5億。
丁世忠自然不肯定認輸,在市場上,大家都喜歡把林天福的貴人鳥與他的安踏放在一起比較,但他是一個好勝心很強的人:““我從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好勝,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一種比別人更強的好勝心。”
為了成功,他會很冒險的去下賭注。比如1999年他力排眾議,拿出安踏年利 潤的20%請運動員孔令輝為安踏代言,而為了造勢,他拿出了安踏利 潤的四分之三去央視砸廣告。
沒有人理解,但他就是賭贏了——2000年孔令輝在悉尼奧運會上奪冠,一時間孔令輝變成國人眼中的英雄,其代言的安踏,自然也成了香餑餑。
品牌知名度的拉升,直接帶動銷售的增長,讓安踏的營業額從幾百萬上升至2000多萬,又從2000多萬突破2個億。
為了得到生意增長的密碼,他也從不放棄去拜訪競爭對手的機會。比如2010年他就曾去拜訪百麗與達芙妮,了解百麗的供應鏈是如何運轉起來,從而對市場能迅速作出反應,了解達芙妮是如何用8年時間實現零售運營的系統轉型。
2000-2013年期間,這六個人六家鞋企縱然明里暗里都在比較、爭奪市場,但絲毫不影響他們開店、賺錢、上市。
但他們中的某些人沒想到,暴風雨會來得那么快。
轉折、外患與內憂
2013年,丁世忠在微博中說,閉著眼睛都掙錢的時代結束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安踏2013年的服裝營收第一次超過了鞋類營收。這顯然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安踏從成立之初就是要做一個能走出國門的鞋類品牌,做中國的鞋王,可是衣服竟然比鞋還好賣。
此時的時代背景是,在經歷了前十多年的野蠻擴張后,企業間的價格戰直接導致產業利 潤率的下降,同時一系列原材料、水電、廠房租金等成本也在持續上漲,“低成本、低利 潤”的加工貿易模式顯然已經無路可走。
更關鍵的是,2012年前后,淘寶、凡客誠品、京東、唯品會等聚合平臺型電商正如日中天,移動互聯網發展迅速電商崛起,給線下實體店帶來了致命沖擊。
宗慶后與董明珠在CCTV《對話》欄目中就曾炮轟電子商務傷害了中國實體經濟,所以等鄧耀等人回過神的時候,淘寶上已經布滿各種便宜的品牌。
魔幻的是,2015年似乎成為了所有人命運的岔路口:
到2017年,兩年時間百麗凈利 潤下滑了55%,財富蒸發了近一半;達芙妮出現歷史上的第一次虧損,此后5年時間,達芙妮年均關店數目高達1256家,大家都叫它“關店王”;
富貴鳥第一次出現凈利 潤下滑,2016年直接宣布停牌,一停就是三年,而這三年期間富貴鳥的營業額與利 潤跌跌不休——從年近30億的營業額跌到不足5個億,凈利 潤直接由盈轉虧。
貴人鳥的雷也是2015年埋下,林天福似乎變成了購物狂,一直在瘋狂買買買:投資虎撲、康湃思體育、湖北杰之行、名鞋庫以及西班牙的一家足球經紀公司,將AND1在國內的獨 家運營權收入囊中、收購星友科技的游戲公司。
甚至要不是上交所叫停,他已經用27億的高價買下了威康健身。于是橫跨多個行業的貴人鳥在2018年出現了虧損,營收也開始下降。
外部環境或許是直接影響因素,但里子原因也至關重要。
鄧耀曾經試過自己做電商購物平臺,創立淘秀網和優購網,甚至挖來了京東的徐雷和凡客誠品的張小軍,前者當CMO,后者做COO。
但劉強東放不下徐雷,徐雷在百麗工作的那幾年,劉強東沒少找他喝酒聊感情,勸他回京東。
果然,沒多久徐雷就回去了,張小軍也離職了,百麗也因為不重視自建電商平臺,失敗了。
還有一個關鍵點,是百麗缺少設計基因。這幾乎是一個公認的事實,而在當下90后為消費主力軍的時代,這是要命的。
就連鄧耀的左膀右臂——盛百椒都承認百麗沒有潮流意識,他說,有一次他乘電梯時發現,20個人里只有兩個人穿正裝鞋,其中一個還是自己。
要知道,百麗就是以生產正裝鞋為主。
達芙妮也擁抱過電商,它與天貓京東唯品會等平臺都達成過合作,但它犯了個戰略上的錯誤,即與百度一起投資電商平臺“耀點100”。
根據陳賢民回憶,那個時候為了全力支持“耀點100”的發展,達芙妮關閉了京東、樂淘和好樂買等優勢分銷渠道。
可惜,耀點100失敗了,達芙妮押錯了寶。達芙妮還有個硬傷,就是陳張兩家家族內斗。
家族企業一般來說,在剛開始的時候都會走的比較好,因為大家的心是一起的,都想把公司做大做強,所以氣都往一個地方使,可當企業做大以后,每個人都不再隱藏人性的惡,都會成為自私的化身,想要吞噬更多的權利與利 益。
陳賢民與張文儀表面是親戚,實際上為了利 益兩個人經常爭得面紅耳赤,比如在集團剛上市后的一次董事會,兩人就因為決策方向差點打起來。
而達芙妮也換了很多次帥,從陳賢民、張文儀共同管理到陳賢民淡出權力中心,再到張文儀被捕入獄陳賢民外甥陳英杰上臺,最后到陳英杰下臺張文儀兩個兒子掌舵,一旦集團遇到了危機或者難關,權利之爭就會上演。
富貴鳥最 大的問題,是尋求轉型的時候,進入了太多危險且不熟悉的行業,比如投資P2P平臺、投資礦業、房地產等。
林和平可能不會想到,P2P企業后來會暴雷,而富貴鳥也會因為這個P2P夢而身陷債務糾紛,以至于其聯合創始人林國強的子女直接宣布放棄繼續所有財產。
林天福買買買過后,終于發現貴人鳥在虧損,于是他開始賣賣賣回血,同時線下關店,可貴人鳥的問題在于,林天福是一個好的老板,卻不是一名合格的掌舵者。
林天福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他的很多觀念都停留在早年的一些經驗、判斷或認知上。
他舍得在訂貨會上請所有人吃五星級酒店的龍蝦,卻在是否花幾千塊錢做平面設計這種關鍵事上猶豫不決,并且在內部決策中奉行“一言堂”。
即使團隊已經有了一個方向,林天福還是會堅持自己的想法,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破產、重組與未來、希望
塞加內曾經說,如果你不知道航行的方向,什么風對你來說,都不是順風。
而沒有順風,就容易翻船。
2019年,在停牌三年、盈 利下跌、負債高企的情況下,一代鞋王富貴鳥宣布破產。
當時有一個傳聞是,還不上錢的富貴鳥甚至打算用鞋子來抵債,在中國證券的報道中,富貴鳥的債權清償方案是,100元的債能換來1.11元現金和1.63元的購物券,債權人可以在取得購物代金券3年內按票面額到指定門店消費提貨。
同樣是這一年,股市上與市場開始流行一句話:富貴鳥、貴人鳥、報喜鳥,股市里沒有一個好鳥。
林天福也不好過,2020年貴人鳥的主題曲是被追債,它的市值從巔 峰時的400億縮水到14億,林天福也變成負債34億的老賴,這距離他成為泉州首富,不過短短幾年光景而已。
如今,貴人鳥的辦公核心已經從廈門搬遷到晉江,回到最初開始的地方,林天福也把接力棒交到了兒子手上。
今年4月份,貴人鳥破產重整計劃投票通過,這意味著貴人鳥邁過了一道坎,林天福一直對他的兒子說,未來兩到三年時間,一定要把公司失去的這些聲譽、名聲重新要再找回來。
林天福骨子里,還是想做回中國鞋王。
百麗在2017年就私有化退市了,鄧耀當時選擇套現離場。
而在高瓴私有化百麗的過程中,鄧耀先生說:“我不在乎是否退出,也無意于錢,我在乎的是公司是否能與更好的合作伙伴一起,帶領百麗國際10多萬員工鳳凰涅槃,重獲新生。”
高領創始人張磊聽了以后,都哭了,沒有人會否定鄧耀對于百麗的意義。
后來百麗在張磊的運作下數字化轉型,與這個時代接軌,2019年百麗旗下子品牌滔搏國際在港交所掛牌上市,開盤市值超600億港元。
而在今年唯品會一次超級大牌日活動中,百麗一天銷售額便達到5500萬,同比大漲120%以上,創下歷史新高。
也許百麗王 者歸來了,但是鄧耀的身影卻找不到了。
達芙妮在2020年,就關閉了超過三分之二的線下門店,并宣布徹底退出中高檔品牌的實體零售業務。陳賢民很后悔,他在公開發言中說:“如果能重來,我可能還會多做十年再退休。”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現實很殘酷,資本都已經遠離了達芙妮。
即使今年達芙妮試圖進入運動鞋領域,也不被資本和市場看好,因為這個領域早就已經飽和且競爭激烈,那是屬于丁世忠與安踏的戰場。
在這場鞋王們的競賽中,丁世忠跑到了最后,也并不代表他贏了。
安踏近幾年一直活在“究竟是安踏的FILA,還是FILA的安踏”質疑聲中,因為從其財報看,FILA在2020年的營收已經超過了主品牌。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安踏連續五次被海外知名機構渾水做空。
如果鄧耀,知道FILA中國如今變成了安踏掌 門人丁世忠手中的一張絕 佳王牌,不知道在12年前,還會不會將FILA中國賣給這位競爭對手。
而在女鞋市場,陳光敏表面看來似乎穩操勝券。它的大東如今年銷售量1億,年入50億,全國開店9000家,幾十個工廠與2萬多個員工撐起了它的鞋業帝國。
但他與大東是中國鞋界,最 具爭議的企業與人。他的爭議在于,從商業層面來說是成功的,但是在業內人士及外人看來,它很low,并且是low到爆。
此前在某省鞋業設計師協會群里,一群知名專家、高端獨立設計師、溫州鞋廠老板,還有行業人士甚至曾展開過一場對于“大東鞋業低價模式”的舌槍論戰。
有人說:大東模式,低價競爭,死路一條。還有高端獨立知名設計師說:大東只是個賣垃圾的,甚至連垃圾都不如,因為垃圾是可以回收的,那些垃圾給環境造成很大污染。
陳光敏當然需要帶著大東變革,對于大東來說,它的變革需要一個很長的過程,尤其是品牌升級,高端品牌往低端市場拓展不難,可低端品牌想往上爬就比較困難。
很多企業都在變革中死掉了,大東能不能成功,陳光敏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鄧耀,還得打上一個問號。
中國鞋業的市場空間依然是巨大的,這點無可質疑,我國不僅是世界上最 大的皮鞋生產國和出口國,更是全球最 大的鞋類消費國。
未來,誰能坐上鞋王的位置,并且一直保持不變,誰也不知道。成功易守功難,陳光敏、鄧耀、陳賢民、林和平、林天福以及丁世忠都成功過。
最后守下來的,目前也就兩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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