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貴族佩飾概況
有關楚國貴族的佩飾形式的研究應是建立在較多的考古發現的基礎上進行的,而到目前為止,楚國的君王墓葬發掘較少,其它階層的楚國貴族墓葬雖有較多的發現,但由于盜墓現象嚴重,出土資料較不完整。目前有助于說明楚國貴族佩飾概況的墓葬資料有:
1、本世紀30年代初, 在楚故都“壽郢”之地壽縣被盜掘的玉石器、陶器4000余件[1]。
2、70年代未,在河南淅川下寺發掘的24 座春秋楚墓及與諸墓主相關的五座車馬坑。從出土文物來看,下寺楚墓是楚故地內發現的最早的一批春秋時期的楚國王公貴族的墓葬群,其中有楚康王時令尹子庚墓[2]。
3、繼下寺楚墓之后, 在河南淮陽縣平糧臺發現的一大批大、中型楚墓,在已發掘的楚墓中,都普遍隨葬有玉石佩飾件,其中以中型楚墓出土的佩飾玉器尤為突出[3]。
4、70年代未, 在湖北江陵天星觀發掘的一座較大型的楚墓,墓主生前為楚國的封君“番乘力”[4]。
5、80年代初在湖南臨澧發現的大型楚墓群, 已發掘的十六座墓中,有三座出土有佩飾品,考古學家們認為有可能是楚國貴族又一封族的家族墓地[5]。
6、70年代未,在長豐楊公公社發掘九座中型以上楚墓,玉質佩飾件出土達79件[6]。
7、50年代未在信陽長臺關發掘的1、2號楚墓, 兩座墓主的職位當是大夫一級的奴隸主[7]。
8、60年代中期,在江陵望山發掘的三座大型楚墓, 出土的玉石裝飾件尤具特色,墓主為楚國昭氏貴族的家族[8]。
9、70年代未,湖南長沙瀏城橋發掘的1號楚墓,出土有玉石裝飾器,墓主的身份是楚國中層貴族[9]。
10、80年代中期在荊門包山大冢發掘的五座中、小型楚墓,出土有一批玉璧、玉璜等裝飾用品,掘墓中簡文記載,墓主為楚國左尹邵九它[10]。
從以上所列的10例資料來看,基本上可構成楚國貴族系列,為我們研究上至楚國國君下至士大夫各個階層的佩飾提供了難得的素材。
一 佩飾器的類別
從楚國貴族墓葬中出土的佩飾器看,其種類不下于二十余種,主要有:
1、玉璧 從現有的考古資料來看,楚國貴族們使用玉璧的數量較多,使用面也較廣泛,按其形制和紋飾大致可分為素面型、單一紋飾型、雙重紋飾型。
素面型 其特點是表面無裝飾性紋飾,只是一次性地加工,如下寺M1:6、呈青灰色,邊較薄,孔部較厚, 正背兩面均為素面,直徑為11.5cm孔徑5.8cm,厚0.3-0.5cm,江陵天星觀1號墓中出土了16件,白色6件,灰色10件。其中13件為素面,形體都較小,直徑大約6.8cm,厚0.5cm,若按墓主身份, 這些等級低廉的佩飾不應是墓主番乘力的實用品,而是一種明器。
長沙瀏城橋1號墓出了3種玉璧其中2件為素面,形體較小。臨澧九里楚墓中出土2件素面玉璧直徑8.6-9.8cm, 孔徑4.5 -5cm。{page_break}
單一紋飾型 一般以云紋為主,另見有谷紋、回紋、乳丁紋和蒲紋等。如下寺M1出土3件,璧面飾卷云紋, 形體較小。平糧臺M16出土一件玉璧體量很小,有廊, 器表裝飾有隆起的谷紋。長沙瀏城橋1號墓出1件裝飾有云紋的玉璧,直徑達13cm,此類璧在包山楚墓中也有發現。
雙重紋飾型 除器表飾有主體紋飾之外,在四周與邊沿處飾有另一種紋飾。如長豐楊公M2、M9均有此類玉璧出土。標體M2:15,肉內圈飾減地渦紋,外圈陰刻三組龍首紋;或肉內圈飾卷云紋,沿部飾一周旋紋。
上述三型玉璧中,江陵望山2號墓出土的玉璧體重最大,直徑達21.7cm,孔徑7cm、厚0.8cm, 它應屬楚國王室貴族佩飾器中的代表。楚人在廣泛使用玉石璧的同時,還積極探索佩璧制器用料的新路子。如臨澧九里楚墓中出土了1 件琉璃就是例證,呈米黃色,富有光澤,器表飾卷云紋,肉和好的邊沿上飾有弦紋一周,直徑12cm,孔徑5.6 cm,肉厚0.4cm,肉寬3.2cm。
2、玉環 從現有資料看,楚國貴族們墓中出土的環形制品一般較小,很可能是作手指佩飾用的,即“戒子”。但也有較大者,可能是耳墜或作胸前懸掛佩飾用的。因此,形制多樣。形體較小的如:下寺8:71,扁平體;M7:19, 斷面呈不規則的梯形,素面,直徑2.7cm;M2出土6件,顏色有翠綠、 乳白和棕黃色之分。環的斷面有圓形和半圓形兩種。在器表面刻有繩索紋、云紋、 蟠螭紋等, 其中也有素面者, 直徑均在1.5cm-2.2cm之間。形體較大者,如墓11出土2件, 均青灰色,兩面飾有云紋。M1:7, 正面刻蟠螭紋,直徑2.7cm,孔徑1.5cm,厚0.4cm;M1:8,白色微黃, 通體刻作左旋繩索紋,直徑2.6cm,直徑孔徑1.2cm,厚0.5cm。除玉石環外,楚國貴族們也使用瑪瑙環。如臨澧九里楚墓中的M4、 M8 、M18、J1分別出土五種瑪瑙環,有白色、淡黃色、淡青色之分。環體也較大,直徑一般為3-4.5cm,孔徑1-3cm, 肉厚0.5cm-0.8cm,肉寬0.7cm-0.8cm之間。
3、玉璜 此種佩飾不僅隨葬的數量多,而且種類也多樣,可見它們在當初是裝飾品主要表現形式,如下寺M1中出土最多,按形制可分四式; Ⅰ式 有2件,淡青色,質地細細膩、透明, 橫面為長方形,一端著獸首狀,在靠近首端部位穿有一孔,另一端平齊,正背兩面刻有簡化的蝙蝠紋,標本M1:102,長0.8cm,寬1.3cm,斷面直徑0.6cm。
Ⅱ式 有4件,呈淡黃色,作半環狀,但非正圓, 器身作蠶節狀,首較粗大,尾較細小,靠近首端部位穿有一孔。
Ⅲ式 1件,呈青灰色,透明、斷面呈不規則的圓形, 中間穿有1孔,一端平齊,另一端光而細,整體作繩索狀, 弧長5.5cm,斷面直徑0.8cm。
Ⅳ式 1件,呈青色,兩端平齊,截面為方形, 在兩端與中部各作一凸形獸首,器表刻蝙蝠紋,周長7cm,厚0.1cm,又如安徽壽縣雙橋11號楚墓出土玉璜2件[11]。 1件呈青灰色,全系玉璧改制,兩面均飾渦形,寬4.1cm-5.1cm,厚0.3cm,1件呈青色,厚0.3cm。再如長豐楊公M2、M9出土的玉璜,按其形式可分三種:一為半圓形,向外輪廓線清晰, 表面滿飾較為規整的菱形紋與云紋相結合而成的紋樣;二為雙龍首,龍首各俯視一方。器表飾同心圓和卷云紋;三為半透雕型,主要表現在璜的背與腹部,紋飾變體龍紋,類似造型也見于江陵2號墓中,該墓中共出土玉璜4件,一對為龍體,均作臥伏反首回顧狀,長28cm,寬5.6cm,厚0.4cm, 另一對作卷曲反首回顧狀,長18cm,寬14cm,厚0.5cm。此外,在1件玉璜上還飾有凸起的渦紋,弧長30.4cm,厚0.6cm。
4、玉牌飾 上述楚墓中的牌飾可分為方形、 長條形和 不規則形三種,目前長方形玉佩飾在楚墓中較為多見者可數下寺楚墓,一共出土340件,方形玉佩飾在M1就多達11件,并可分三式: Ⅰ式 1件,形體較小。近方形,呈乳白色,玉質細膩,正面浮雕獸面紋和對稱的蝙蝠紋,刀工精細,背面無紋飾,玉牌上下各有一孔,長7.1cm,寬7.5cm ,厚0.2cm。
Ⅱ式 6件,形體皆小而相近,多呈白色微黃,長方形,上下兩端各有兩個小穿孔,正面刻紋飾,長3.8cm,寬2.8cm,厚1cm。
Ⅲ式 4件,形體較小,呈棕黃色,長方形,一端較窄,兩端有孔,中部刻有三道平行線,標本M1:76,長1.4cm,寬0.1cm,厚0.06cm; M2則出土更多,12件均為淺綠色,透明,長方形, 兩短邊各有兩個凹槽, 凹槽之下各有一圓孔, 兩長邊也各有凹槽,正面刻云紋,按體量可分大者6件,標本M2:137,長3. 4cm,寬28cm,厚1cm,小者也有5件,標本M2:120,長3.3cm,寬2.5cm,厚0.1cm,在該墓中還出土了兩件長方形穿孔玉飾, 扁平長方體,兩端中部鉆有大圓孔,大圓孔兩側又鉆有3個圓孔,通體刻云紋,分別為白色和淺黃色,標本M2:133長3.4cm,寬2.6cm,厚1.5cm,在M10中,還出土了一件松綠色石石牌,長方形,中部微鼓,兩端各一個小穿孔正面飾蟠螭紋。
長條形玉牌飾,如下寺M3中出土長條形玉牌飾10件,造型奇特,紋飾別具一格,在楚墓中較為罕見,器表均雕刻奧凹凸不平的紋飾,似乎對稱又不完全對稱。標本M3:46體形較長,約14厘米,中空,兩端孔外敞,通體飾蟠螭紋, M2:35者,灰白色,略呈方形,三面平,一面微鼓,中有穿孔,通體飾蟠螭紋,從其穿孔的形制看,它們似乎為串飾品,多階段的紋飾,給人以串聯之感。
不規則形玉牌飾,如下寺M3:50,體扁平,面呈圓角長方形,正面兩側中部各有一道凹槽,背面光平,正面浮雕云紋,長3.4cm,寬1.4cm;M7:20作圓角三形,呈白色, 長豐楊公M2:47,壺狀,鏤孔,表面滿飾卷云紋,M9 出土一件不規則的三角形牌飾, 中部用淺刻法裝飾出與器體大致相仿的三角形繩索紋,這些不規范的裝飾品,可能用于小范圍的局部裝飾。
5.珠飾 珠,可能是楚人較大眾化的裝飾品,用途廣泛, 出土數量多,質地多種,構成了楚人裝飾品中的一大支柱,這些特點,在下寺楚墓中反映最為突出,也最有說服力,就其質地、種類而言,就達六個品種之多,而且每個品種的形制、紋飾、顏色也各有特色。{page_break}
Ⅰ類 為玉珠,下寺M2共出土8顆, 分圓形和長條形兩種,色彩分乳白、黃、灰三種,體量上大小不一,最大者直徑為0.9cm,厚1.1cm,最小者直徑為1.6cm,厚0.5cm, 臨澧九里墓中出土2顆,形體與上述相似. Ⅱ類 為翡翠珠,下寺M1出土5顆。綠色,扁圓體,體重上有大小之別。 M1:17(1), 形體屬較大者, 直徑為0.7cm, 厚0.45cm. Ⅲ類 為瑪瑙珠,下寺M1中出土最多,多達85顆, 均呈肉紅色,透明,多呈扁平紋,大小厚薄不一,最大者直徑1.1cm,最小者0.45cm,M2出土了42顆,肉紅我,分扁圓與圓兩種, 最大者直徑為1cm;M2出土了30顆體扁平, 可分黃、紅、白三類,直徑0.6至0.8cm,各類瑪瑙珠均有孔,孔徑0.18-0.25cm。
Ⅳ類 為料珠,下寺出土65顆,標本M1:80,菱形,正中有孔,呈綠色,M2出土49顆,標本M2:118,質松, 淺綠色,表面較細密,從斷面看,內層疏松,中含許多氣孔,如海綿狀,珠孔也不規則,最大直徑1.6cm,長1.3m,孔徑0.5cm,M3出土22顆,淺綠色,腹部有斷棱,中穿孔,質疏,內有氣孔,大的直徑1.1cm,長1.1cm,M7出土41顆,體作菱形,綠色, 質地松軟,四周有紋,中間穿孔,標本M7:18,直徑1.3cm, 臨澧九里楚墓中出土8顆,分扁圓和圓形兩種,中穿1孔,直徑1.1cm,高0.8-1.8cm。
Ⅴ類 為水晶珠,下寺M2出土746顆,均扁圓狀,綠色,有光, 但體量大小不一, 最大者直徑0.55cm,M3出土952顆, 標本3:40,體較小,珠上有棱,各穿1孔,素面。 從諸類珠的設孔看,顯然均為串飾品。
6.管飾 管飾器也同珠飾器一樣,品種也多,按質地可分玉管、瑪瑙管、石髓管、料管四大類。由于質地的不同,在制作、形制上各不盡一。
Ⅰ類 玉管:下寺M2出土2件,有方、圓之爭,色彩上有棕黃和淺黃兩種。標本M2:159,器身細長,中端一側有穿孔 ,器表刻飾云紋,長8.1cm,外徑0.7cm,內徑0.4cm,M2:157,玉質較軟,器表刻蟠螭紋,M11出土1件,青色,長方體, 正背兩面略為凸突,飾半浮雕竊曲紋,兩端刻飾云紋,長3.5cm, 臨澧九里楚墓出土2件,白色,透明,縱貫一孔,其中1件對鉆錯位,徑1─2.3cm. Ⅱ類 瑪瑙管:下寺M2出土1件,透明,中部起鼓, 兩端細,直徑0.7─1.2cm,由于孔從兩端對鉆,中部略歪向另一側,孔徑0.5cm。
Ⅲ類 料管:下寺M1出土16件,分筒形與棗核形狀兩種,均呈綠色,形體細長,中間較粗,兩端較細,器表飾有突出的圓點,最長者2.5cm,最粗者1.1cm,孔徑0.3cm,M2出土11件,器形與上述相同,為淺綠色,質松,器表有小乳突,最多8枚,最小 3枚,管中最長者2,1cm,直徑0.4cm,M3出土5件中, 也有形如棗核者,最長2.1cm。
Ⅳ類 石髓管:下寺M1出土4件,均呈棗核狀,中心有孔,磨光后顯示出石髓本身固有的紋樣,標本M1:89,器身有5條斜行彩紋,兩端黑色,中間為棕褐色斜行彩紋,相間者為乳白色,長3.5cm,腹徑0.75cm,M2出土1件,肉紅色,形制如棗核, 器表有白色紋帶三周,經夏鼐先生鑒定, 色帶是用某些藥劑在器表腐蝕出來的花紋,微微下凹無光澤,手感粗糙,體長1.95cm,直徑0.8cm,孔徑0.5cm,M3出土32件,有的中間較粗,有的兩端略細, 中間較粗, 體呈蠶蛹狀, 通體灰白色, 標本M3:37,長2.6cm,直徑0.9cm。
雖然質地、顏色、形狀各有特色,但相同者中間都有孔,以便組合串聯。
7.玉 飾 此類裝飾物在楚墓中表現也較為充分, 說明楚人當時非常注重這類裝飾物。另外, 在形制上也確具有楚國的特點。
它可能普及于楚國各階層人士的生活之中, 具體作為項鏈佩飾之用。如下寺M1出土13件,均呈牛角狀,一端寬,平齊,一端窄而尖銳,如若細分,一為扁平體形,薄而寬,一端較寬,一端較窄,寬端及中部各穿1孔,標本M1:111,長4.9cm,寬1.4cm,厚0.15cm,二為斷面作扁圓形或圓形,一端較粗,刻獸首,一端尖細,器身飾呈蠶節紋,有白色、乳白色、 棕黃色、青黃色等,有一端一側或二側穿孔。標本M1:112, 長5.5cm。
三為斷面橢圓形,獸首較大,其它部位多素面。又如M2出土22件中,其一為首端作虎頭,另一端較窄而尖,中部刻作虎頭形,虎口部位穿一圓孔,兩面飾云紋,顏色有白色、淺棕色、淺褐色之分。其二為弧度較小,背部有圓孔,正背兩面飾云紋或蠶節紋,顏色與上相同;其三為一面較平,上飾云紋,另一面較弧,上飾蠶節紋,再如M3出土的30件中,形制可分四類: Ⅰ類 為扁平體,棕紅色,一端雕刻虎頭形,并有小孔,器體兩側飾竊曲紋,標本M3:44(1), 通長7cm, 中寬2cm, 厚0.1cm. Ⅱ類 為體窄而厚,彎度較大者,虎頭部穿1孔,器身飾竊曲紋,均長6.5cm,寬1cm,厚0.15cm。其中有的頭部飾云紋,體雕刻成蠶節狀,尾無紋飾者。
Ⅲ類 形體小,一端有穿孔,通體素面。
Ⅳ類 為弧形,體細長,扁平,一端平齊,一端類細,體表面刻有數道細紋,器體長4.8─5cm,,直徑0.2─0.4cm, 如長豐楊公M2:43出土的玉飾,形制較為特殊,首大、尾小、 尖銳,首上飾變形龍紋,體作繩索狀。
8.動物玉佩 以各類動物的形象作佩飾, 也是楚人的裝飾形制的一大特點,常見的動物玉佩有虎、兔、魚三種。
玉虎 在下寺墓中共出土了11件.如M1出土2件, 白色微黃,透明,玉質細膩。從其制作的痕跡看,兩件玉虎是先在一塊較厚的玉料上進行兩面雕琢,刻成同樣的虎形,然后中間切開而成。在兩件玉虎的磨光面上仍遺存切割的痕跡。虎作低首弓背,尾下垂而尾尖上卷。在口、尾部均有一孔,如標本M1:4長14.6cm,厚0.4cm,M2出土玉虎3件,呈淺黃色,虎首低垂,弓 身卷尾,虎頭及虎頭尾均有穿孔,虎身刻云紋,其中,有雙虎和單虎之分,M3出土6件,朱紅色,個別虎身上還涂有朱紅色, 在虎口、背、尾部均穿有孔。標本M3:3─1, 長8cm, 寬2cm,楚人在虎口、尾作孔,由于虎身較長,可能是采用雙線懸掛法佩飾。{page_break}
玉魚 下寺M2出土1件,背部及頭部各有一孔,身刻云紋,長3.1cm,高1.6cm。在監澧九里楚墓中也出土了1件, 一面浮雕花紋,一面素面,長5.8cm。
玉兔 下寺M3出土1件,形體為張嘴吐吞,縮頸、弓背,臥伏地,耳尖有一小孔,通本雕刻云紋,長2.1cm,高1cm。
按魚、兔的形制制作,可能均為懸掛佩飾。
9.玉笄 從現有的考古資料看,無論是上至春秋,還是下至戰國,笄應是楚人的日常佩飾用品。如下寺M1出土2 件均為圓柱形。
出土時,1件頭上還著笄帽,標本M1:13,青色,透明,下端較細,中部有穿孔,笄帽較大,周身飾云紋和繩索紋。笄身亦刻云雷紋3周,通長16cm,身長13cm,直徑0.9cm,笄帽徑約1.9cm;標本M1:46,呈灰白色,圓柱狀,中間較粗,穿有一孔,兩端較細, 笄身繩索紋13圈,在該墓中,還出土了1件長條形的玉器,青色。
原報告稱之為“標形器”, 我們認為它在當時也應是笄的一種形制。體為長條形,上端窄而厚,下端寬而薄,體長8.3cm,寬0.55-0.9cm,厚0.1-0.3cm。又如M2出土的帶帽玉笄2件,標本M2:160,淺黃色,帽頂小而平粗,束頸,側面穿一小孔, 周身刻云紋,長1.7cm,直徑1.4cm;M2:140,帽頂較大,頸微內收,帽頂較小,周身飾云紋,再如信陽長臺關2號墓出土1件, 原報告命名為“彩繪蛇”,現其形體應為發笄無疑。{page_break}
10.銅帶鉤 從現有的材料看來, 銅帶鉤也是楚人生活中的上等用品之一,如下寺M11出土1件,鉤體透雕, 以四條夔龍卷曲盤繞而成獸面狀。鉤首也雕作獸面形,鉤背有圓形鈕,長6cm,首寬2.8cm,江陵望山1號墓出土1件,弧長46.2cm,寬6.5cm,厚0.5cm,是目前楚人銅帶鉤中的最大者,帶鉤通體都嵌有金絲和金片,鉤作龍首形,用金絲和金片作龍眼和眉毛;帶鉤的正面嵌有金鳥、金鳳等形象;背面有錯金銅鈕,由此看來它也是帶鉤中的佼佼者。壽縣雙橋戰國墓出土2 件銅帶鉤,1件鉤尾飾相對的蟠龍紋,背面設圈鈕,通長7.2cm,又如信陽長臺關1號墓出土5件帶鉤, 其中為龍首者三件。 標本1:94, 鉤身為鐵質, 全長21.5cm,中寬3.75cm,厚4-6cm,形體較大, 鉤面鑲嵌四塊方形金質蟠螭紋浮雕,靠近鉤端鑲嵌的一塊則是三角形。 在四塊方形金質浮雕之間,鑲嵌三塊谷粒紋方玉,磨制, 給人以晶瑩透明之感。在浮雕外側飾有錯金蚪紋,鉤背面鑄凸出圓鈕。
又如M1:68, 玉質截面為四方棱形, 長6.9cm, 上寬1cm,下寬0.85cm,厚2.2cm,呈淺褐色,素面, 在楚國除男性使用帶鉤之外,女性也使用。如信陽長臺關M2出土鐵、銅帶鉤各一枚,如標本M2:268, 為鐵質,圓條形,正面用金質的三角顆粒和銀質的卷云紋嵌組成夔紋,形體較大,長19.6cm, 此帶鉤僅次于望山1號出土的帶鉤. 綜觀上述十大類佩飾, 給我們展示了楚國貴族的佩飾情況。基于這些,我們就可把它們各歸其位。說明其內在的使用價值。玉笄、珠、 、動物佩飾應是首飾類的裝飾;部分玉飾應是手飾;玉璧、玉璜、玉牌、珠、管、(銅、鐵、玉)帶鉤等應是楚人的胸前佩飾。
二、各類佩飾的作用
種類佩飾,在楚墓中不斷出現,應是楚國貴族對裝飾美追求的產物。當然,某些裝飾品的出現是出于楚人實際生活的需要。
在首飾方面,如果從整體佩飾看,楚國貴族的首飾也應是多方面。如發飾、耳飾、項飾等都是其內容。從已有的考古資料看,楚人的發型盡管男女有別,但有其相同點。即楚國男女性均有發髻、垂髻、撥發三種發式。而楚墓中出土的發笄與盤髻發式又密切相關。楚人使用發笄,除了起裝飾作用外,主要是用以固定發髻。如女性用笄,江陵馬山1 號墓主出土時,僅頭上長發中還摻雜假發,并將真假之外混辮為雙股,盤成圓髻于后腦勺上,在髻中還插一根木笄,男性有笄[12]。如長沙子彈庫一號墓出土的《人物御龍》帛畫中則可見發髻中笄的形象。
至于珠、動物佩飾的裝飾的形式,目前雖未見有關的具體形象,但可從其造型和一墓之中出土的數額加以推測,它們應是楚人頭飾之一的項飾用品。 ,可能為組飾,而虎、魚、兔之類的動物佩飾則可能為項飾的單體。楚人以動物形象作為項飾的作法,應是我國人們佩帶“十二屬相”的最早期形態。
在胸飾上,楚人不僅注意了器物的單體造型,而且把各器物組合后的形體作了綜合考慮。因此,無論是單體佩飾還是組合佩飾都顯示出各自的風采,均給人典雅、莊重之感。
如果究其各自的職能,胸飾類中的帶鉤則更能顯示出實用性觀賞性的有機結合。在楚國服飾資料中,楚人有束帶于腰間的習俗。用作束腰帶子的帶鉤,當然就會在楚墓中常有發現。
據我們所知,帶鉤在東漢時人們就已命名為“鉤”。如江蘇一座東漢墓中出土的1 件帶鉤上就自銘為“永元十三年五月丙午日鉤”[13]。上述各級貴族墓中出土的帶鉤,無論在形體上還是在制件上都可謂是上乘之作,可見他們對帶鉤作用的重視。另外,諸帶鉤特點是形體較大、弧度較廣,顯然是束衣之帶鉤,而不是懸掛物品的鉤。再說,楚國春秋戰國時期已使用大量的皮革和皮帶[12],鉤背面鑄出的凸形鈕正與此帶的孔眼相銜接,帶鉤的表面多飾紋飾,而背面均為素面,也正是出于這個原因。
至于其它類胸飾品的使用方式,我也可借助有關的材料加以說明。璧、璜、 、管、珠等作為胸飾,可見于江陵武昌義地6號墓出土的兩件彩繪木俑裝飾[14]。 木俑除面部彩繪五官各部外,身上還彩繪有服飾及胸前成組的各類裝飾形式,使各類玉石器相互間的組合關系一清二楚。其一、裝飾的形式為腋下系一腰帶,胸前左右各繪一組佩飾,而各類佩飾由一根紅帶串聯,系在腰帶之上,并打一結,結下由二珠、一管、一環、一璜、一珠為一組,其下又打一結,然后又系一環、一管、二珠、一管、二珠、一管、二珠、一環、一璜、一管,在管飾之下又打上一結,使整組佩飾搭配適宜,美觀大方;其二,裝飾形式與Ⅰ式侍俑略有不同,其特點是腰結上穿有一管,結下裝一管三珠、一璜、一管,形成一組,脛下有一珠、一管、四珠、一環、一璜、一管為一組,并以結告終。兩件木俑上的種類佩飾均以朱紅色的絲線貫穿,每節用寬幅線條表示寬形組帶。器物上的輪廓用墨線勾畫,雖然均未飾出每件裝飾品上的具體紋飾,但還是能清楚地看出各類器物的形體,與實物相對照,也是相吻合的。類似侍俑的佩飾形象,也見于湖北石首市境內所發拙的楚墓之中。其墓主的葬具為一槨一棺,墓主生前大抵相當于“士”或略高,這就說明戰國時期楚國統治階級的最下層人士都享用侍從,而且這兩位女性侍從也跟隨墓主享有上述種類佩飾,不管他們僭越禮制與否,都說明諸類佩飾作為胸飾品是存在的。
如果說諸侍從俑佩戴之物受墓主人身份制約。而不能表明楚國貴族們的佩飾規格的話,那么,我們還可借信陽長臺知M2中出土的3件彩繪木俑加以補充,其俑屬彩繪侍俑, 于胸前繪出各類裝飾品,如珠、環、彩結、彩環等。珠璜均涂白色,繩鈕與膝環為橙黃色,在裝飾物的串聯方式上,上部用交叉的銅管穿系玉珠、彩結和彩環,在彩結彩環上裝一珠,彩環之下,分右左兩組彩飾,彩結之下每側各穿五顆玉珠,珠下拴一彩結,結下穿一玉璜與三顆玉珠并連一彩帶,彩帶下連一彩環,彩結與彩環以線條表示,線條工整纖細,使圖案頗有真實感。甚至連系玉佩飾的絲繩為幾股的形態均清晰可見。說明諸類裝飾品與彩結、彩環并非用統一的絲繩串連而是區別對待的,有分有合,有靜有動,上小下大,重點突出。{page_break}
另外裝飾內容也豐富多彩,該類侍俑的腰間也著有腰帶,似為紅、黃相間的三角形錦帶,這種裝飾的侍俑,與其它侍俑比較起來似乎身份較高。
又如標本M108,裝飾較為簡單,也似乎表現出俑的差別,腰間系有鑲緣的錦帶,緣邊為三角形的圖案。裝飾品懸掛在侍者脛部,采用絲索的方式串連,上部為雙股繩索,向下交叉處置一玉珠,并打上索結和環繞成彩環,環下為一直索,中穿一玉璜和系一彩結,索的末端系一玉璧和一彩結,彩索均為雙股相系,此式俑的裝飾形式雖然較上者簡單,但仍不失其美觀大方的裝飾效果。
在信陽長臺關2號墓中還出土了7件舞女木俑,舞姿有雙手仰舉和向右前方舉兩式,如標本M14, 佩帶的物品種類和形式較上述兩式侍俑更為簡單,腰帶與二式侍俑款式相同,胸前帶上系一珠,并附一彩帶,最終端穿一帶三角紋飾的玉璜。
上兩類佩飾,決不是當時繪畫者對哪一類俑的偏愛,而是楚人服飾生活的實際反映。她們裝飾簡繁之別,可能是由于她們所處地位的制約所形成的。因為,侍女是墓主人的隨從,在某種程度上,也反映了墓主人所處的地位。而舞女雖是供墓主人精神享受的,由于各自的生活地位不同、職業的不同,故在裝飾品上出現的繁簡差別也是可能的。
另外,對于上述各俑佩飾所用的繩索問題,在中國古代也應有相應的名稱,或名為“纟遂”,或名為“綸”。《爾雅義疏》中云:“纟遂,即佩玉之組條,用以連貫瑞玉者也,也有叫做綸,用絲繩宛轉結之。”從上述木俑裝飾所用的物品形式看,此文獻記載應是正確的,也是加以明顯區分的。用絲帶貫連佩飾者應為“纟遂”,而用絲繩貫連佩飾者,應名為“綸”。從楚人的佩飾形式看,大多數以“纟遂”和“綸”相結合加以裝飾,但也有分別使用者。楚人的這種靈活使用方式,反映了楚國服飾文化的多重性。
我們說佩玉是楚人服飾文化的一大特征,就在于楚人佩玉內容的廣泛性,我們不僅可從出土的有關實物見見分曉,而且還可通過木俑的佩飾形象了解到楚人的佩飾形式。另外,在古代文獻也散記著楚人佩飾的史實。《楚辭·離騷》中云:“長余佩之陸離”,《思美人》:“佩繽紛以繚轉兮”,《大司命》云“玉佩兮陸離”,《東皇太一》:“撫長劍兮玉珥,瓔鏘鳴兮琳瑯。”《涉江》:“帶長俠之陸離兮。”等等,充分說明佩玉在楚國流行甚廣。
三、有關問題的討論
下面就楚國貴族佩飾用制、玉璧用途、佩飾規律等問題,談點不成熟的看法。
1.佩飾用制 從目前已發拙的楚墓資料看,楚國是重禮儀之邦,而上述諸類佩飾也大都出于一棺一槨以上的楚墓之中,這就說明以玉石器為代表的有關佩飾用品,也屬于禮器的范疇。而在庶民墓中是難以見到的,這大概也是“禮不下庶人”的體現吧!楚國上層統治階級,由于他們各自所處的社會地位不同,在佩飾的使用上也是不同的。首先從數量上看,如下寺幾座楚墓中,其出土種類玉器就達3550余種,這是其它楚墓出土裝飾品無法相比的,因為他們是楚國王室的貴族,如果以單座楚墓而言,不同等級的貴族所使用的佩飾品的數量也是不同的,等級之差十分明顯。如信陽長臺關M1出 土的31件,平糧M16出土35件,長豐楊公M2出土5 5件,三者若相比較,差距顯然太大。
如果從使用的種類和結構關系而言,也可看出各自身份的不同。如信陽長臺關M1出土玉璧9件、璜10件、龍形玉佩7件、珩1件;平糧M16出土璧3件、璜5件、佩1 3侏、帶鉤1件、環7件、珩2件;長豐楊公M2雖已被盜,但仍出土玉璧36件、璜7件、龍形佩2件、珩4件、 和環各1件。由此可見,凡是身份較高的墓主,隨葬的佩飾類別就越多,從佩飾的形體看,楚國王室貴族要較異姓貴族和封君貴族們所使用的佩飾,不僅質地高,而且體形大,如江陵望山2 號墓出土的各類佩飾就充分地說明了這一點。又如長豐楊公出土的玉器,琢工精細,厚薄均勻,光潔無瑕,形制規整。在紋飾上,構思新穎,布局勻稱,活龍活現,其紋飾內容主要以龍、鳳為主體。所有這一切,均可說明“古者君臣佩玉,尊卑有度,上下有 ,貴賤的”,“故禮有度”的大致情況。
2.玉璧的用途 在楚國貴族的墓葬中,玉璧的作用是常見的現象。 因此以楊立新同志為代表的研究者,首先按照有關楚文獻記載對此作了具體劃分,認為玉璧具有“進獻與邦交”、“禮賢”、“聘妻”、“賞賜”“歸附”、“聚寶”、“神祭”[15]七種不同的作用,我們認為這些劃分證據確鑿,是具有一定道理的。但是,按其作用分也應作些修改和補充。如“聚寶”,當初人們認為璧的珍貴和重要,聚寶只是一種手段或形式,而不能視為作用。我們認為,如果結合現有的楚墓資料分析,玉璧也應算是楚人的一種裝飾品,如信陽長臺關M 2:168號木俑之裝飾就使用了玉璧說明當初人們也的確用璧作裝飾,又如長豐楊公M2的玉璧、璜、佩等都成組地鋪蓋在人體上面,上下疊壓,就是當初人們已具有用玉衣斂尸的習俗,恐怕也排除不了楚人用玉璧用佩飾的可能性吧!否則,玉璧與其它裝飾品就不會一同置于墓中。{page_break}
3.佩飾規律 為了顯示“尊卑有度”,就要通過一定的佩飾形式加以表達和體現。因此,在佩飾中,就必然有其內在的規律。然而,能反映楚國貴族們的佩飾形制的考古資料至今又尚未發現。盡管如此,我們還是可以借助有關方面的單一材料或相近的形象資料,作一些基本的認識。如侍俑與樂舞俑的裝飾上多表現為對稱雙組形式,然兩組的裝飾品均表現出同一性,在單組器物的類別上,也是采取一對一,二對二的方式加以排列。既然楚國貴族墓中出土的侍舞者的佩飾是如此,那么,楚國貴族們的裝飾形式也應具有大致相同的共性,所不同者就在于類別上有所更換或者種類上有所增加而已。
另外,從上述楚墓中出土具體佩飾品來看,往往都為雙數,單數較少,之所以形成這種現象,很可能與楚要使用佩飾品時,采用成對佩飾的形式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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