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的夢想,細手編織
在長河鎮,草帽就是許多人的一生。
76歲的馮曉菊不編草帽的時候,腰上還是圍著一塊黑色的大布圍裙,這本是編草帽時的防護工具,圍著已成了習慣。
每天早晨,她五六點鐘就早早起床開始編織草帽,亦如當年。“以前是點煤油燈,灰暗灰暗的,編一會兒眼睛就花了,現在可好了,用上電,一點也不吃力。”到了吃早飯的光景,她已經編好帽子頭部的三分之二。
帽頂是橢圓形的,大直徑約有十七八厘米,小直經約為十一二厘米,帽頭子高有十三四厘米。帽頭與帽沿之間嵌有一條用八股棉絲搓成的細繩,是控制帽扣的大小,帽沿也有十多厘米寬闊,保持水平狀態。草帽外沿上還嵌進一根約三四毫米粗的毛竹小彈,用來防止帽沿窩下來。一切完備之后,只要剪掉多余的雜草即可。
很多人做好帽子后,都要讓磨帽石磨上個五六分鐘,否則,做出來的草帽不美觀。而馮曉菊編的草帽卻從來不用這一道工序。她說:“這非五六十年功力不可,才能做到下手力道均勻,表面平整。”
春去夏來,秋臨冬至,馮曉菊一年四季都這樣不停地編織著,從一個婷婷玉立的小姑娘,直到現在七八十歲高齡,還是不肯歇手。“習慣了,一輩子做的事,不做悶得慌,反而笨手笨腳了。”
草帽或許不僅僅是馮曉菊的習慣,更是這群普通農村婦女的夢想、自信與成就。
“我可曾是家里的‘頂梁柱’,男人們種田收入都沒我高呢。”說到這兒,馮曉菊的臉上光彩熠熠,萬分滿足。她說,25歲的時候,她編一頂草帽能買50斤大米,夠一家人吃上一個月了。
當時,普通工人每天最高工資也就是一元二角,村里的婦女每天能做三頂草帽,出售草帽的價格每頂是四角錢。而馮曉菊每天只做兩頂草帽,但因為手藝出眾,出售的價格每頂草帽是普通價格的三倍。全村大約有二三百個年輕的小伙子,頭上戴的草帽十有八九出自她之手。
最讓馮曉菊覺得臉上有光的記憶,停留在天章家路橋后的一座小學舊址,現在一部分已經變成了長河成人學校。
長河鎮的幾位鄉賢曾在每頂草帽收購款中代扣六厘(后改為一分)興學資費,“國際懋遷,婦功是支”,一頂、兩頂、無數頂草帽“蓋”起了這座“草帽業小學”,余姚、上虞的學子都來這里求學。
是的,草帽來自草根,亦有不平凡的力量,這就是它的語言。
它向周圍的人訴說,向下一輩訴說,向世界訴說。正如你要讀懂非洲,要從北非古老的神廟、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銅鑄體味一樣,最普通不過的民間作品,往往蘊藏著對生活、對自然最豐厚的情感。
讀懂了這種語言,你便真正認識了草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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