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長青的牛仔褲

      回首過去的30年，大概再也找不出一種如牛仔褲這般普適的衣物了。不論年老年幼，是男是女，也不論身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只要愿意，基本上都可以找到一款適合自己的牛仔褲。它不僅是堅實耐磨的代名詞，也是潮流、青春、時尚的標志。而且，牛仔褲還具有一種充滿感性氣氛的浪漫主義色彩，時常使人由牛仔褲這個名稱，悠然遐想到一個穿著牛仔褲、頭戴氈帽的牛仔，騎馬馳騁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從而在意念之中，就展現出一種粗獷的野性之美。       對于中國人來說，牛仔褲還具有一種符號上的意義，因為它是改革開放之后，社會所經歷的一系列變革的一個重要見證。說起來，牛仔褲在真正進入中國之前，社會上就已經開始流行牛仔褲的概念。上世紀70年代末，在年輕人中間流傳著一句調皮的口頭禪——“牛仔褲，省錢又省布！”一些性格叛逆的年輕人穿著自己裁剪、緊緊包裹著臀部和兩腿的窄小褲子，招搖過市，為此還曾引發過一場不大不小的波瀾。一些觀念陳腐者認為，這是有傷風化的行為。故曾有一段時間，專門有人手持一只酒瓶在街上丈量行人的褲腿，若是褲腿的尺寸太窄，塞不進一只酒瓶，就會被剪爛。       還好這種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到了80年代初，從香港等地舶來的牛仔褲，就在年青人當中成為了時尚的標識。那時候，市面上最流行的牛仔褲是萍果牌（Texwood），因而，萍果牌也一度成為牛仔褲的代稱，擁有一條萍果牌牛仔褲，也就是一件頗為令人羨慕的事情。1983年的暑假，我隨家人前往上海旅游，住在一家小招待所。招待所里的一位年輕的女服務員，每天噓寒問暖，招呼得尤其熱情。彼此稍稍熟識之后，她婉轉表達了她的訴求——想托我們回去之后，給她捎一條一模一樣的牛仔褲。當時在上海想買牛仔褲，還不是那么容易買到。       1987年，我回湖南祖籍探親，正好遇到一位同籍的臺胞回鄉省親。他帶給鄉親的衣物中，就有幾條牛仔褲。然而受贈的鄉親，有人欣喜雀躍，有人則不好意思穿，說是牛仔褲太過緊窄，穿起來不舒服、不自然，故而敬謝不敏。那一刻，牛仔褲儼然成為了衡量一個人思想觀念的試金石。       進入到90年代，隨著計劃經濟轉型為市場經濟，人們的觀念也有了很大的轉變。代言著休閑、隨意的牛仔褲，開始被人們廣為接受，不論是明星名人，還是布衣平民，對之無不青睞，走在大街上，也隨處可見穿著牛仔褲的人。除了傳統的靛藍色牛仔褲，還有了經過石磨水洗工序、洗得發白的水洗牛仔褲；以及在牛仔褲的膝蓋、褲腿部位，專門留下破洞的補丁牛仔褲……牛仔褲不僅成為30年來最為長青的流行衣裝，同時也是一個見證中國時代變革的標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