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媒體聚焦新生代鞋企民工就業問題
農民工“司令”的三個“戰略轉變”
一提到農民工就業,人們可能馬上就會聯想到最近曝光率相當高的幾個熱詞:用工荒、招工難、短工化、漲工資。似乎農民工就業已經完全變成了賣方市場,農民工的待遇在大幅提高,而企業則因為招不到工人或勞動力成本的上漲叫苦不迭,情況果真就是這么簡單嗎?帶著這樣的疑問,中央電視臺財經頻道的記者和有著農民工司令之稱的全國人大代表張全收一起,走進了勞務輸入大省廣東和勞務輸出大省河南進行了一番實地調查。
2月22日,記者抵達了全順公司位于深圳一鞋廠的培訓基地,它是深圳最大的勞務派遣公司,當家人就是有著農民工司令之稱的全國人大代表張全收。當記者到達基地時,數百名全順公司的員工正要開赴遠在大連的工廠,而張全收則在為他們做最后的上崗培訓。
從春節過后,張全收幾乎就沒有休息過一天。來自全國各地的、數以萬記的農民工先后涌入這個大院,然后再經過兩到三天的培訓之后,又馬不停蹄地前往他們所要工作的工廠。之所以如此高強度地運轉,實在是因為工廠對于工人的渴求已經達到了望眼欲穿的程度。
張全收的河南同鄉程偉在東莞開了一家小型鞋廠,從年初就一直受到缺工的困擾,在程偉工廠數百平米的加工車間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工人。而辦公室里,只有程偉一人在辦公。
程偉(東莞宏威鞋業公司總經理):行政人員全都幫生產單位干活去了,因為現在人員緊缺,所以說全廠的人能幫上忙的都去幫忙。
目前程偉的廠子缺員超過三分之一,他為此專門派了兩名員工到長途車站去招工,卻一直招不到人。
張全收(全國人大代表、深圳全順人力資源公司董事長):招不到工的原因是什么?
程偉(東莞宏威鞋業公司總經理):我感覺一個是勞動密集型行業對于員工工資吸引力不是很大,第二個是工作時間長不自由,第三感覺到每天太累,就這樣子。
盡管張全收也想幫程偉一把,但無奈他已經做出了第一個戰略轉變--就是只接大單,不接散客。
張全收(全國人大代表、深圳全順人力資源公司董事長):現在我的客戶最少也得上千人以上的,一般都是三千五千的,一百人以下的根本免談了。
除了用工規模,張全收還要求用工企業的保底工資必須要達到每月2300元,這也是一道硬坎。
張全收(全國人大代表、深圳全順人力資源公司董事長):最高的拿到三千八、三四千都有了,因為加班時間長一點。{page_break}
事實上,對于比例越來越大的八零后、九零后新生代農民工來說,除了工資標準,他們對于行業和工作強度也都有著自己的標準。
記者:你們都想從事什么樣的工作?
農民工甲:像我,電子方面
記者:你呢小伙子?
農民工乙:電子廠
記者:你呢?
農民工丙:電子廠。
記者:像什么造鞋,這些工廠你們想去嗎?
農民工丙:感覺有點累,機器有點不安全。
張全收逐漸意識到這些已經全面融入現代社會的新生代農民工,和他們的父輩必然有著巨大的差異。而他們在全順員工中的比例,已經占到了七八成,為此張全收不得不正視他們的需求,實現他自己的第二個戰略轉變。與此同時,和這種需求轉變相伴的還有從東到西、從南到北的產業轉移帶來的就業目的地的內遷。在全順位于新鄭市工業園的員工宿舍里,我們遇到了來自河南商丘的小韓,他此前一直在深圳打工,今年選擇了回鄉就業。
小韓(新鄭市工業園員工):河南務工在家比較近,萬一家里有點事,可以提前回去,在外面,每次回家大概就是到兩天到三天才能到家。現在就是兩三個鐘頭就到了。{page_break}
小韓給我們算了一筆賬,由于離家近節省了路費、再加上河南的物價水平較低,最后能攢下的錢和他在深圳差不了多少。受此影響,2011年,河南農村勞動力省內轉移1268萬人,省外輸出1190萬人,傳統的勞務輸出大省農民工省內就業首次超過了省外。以張全收的家鄉駐馬店為例,五年間當地的企業數量整整翻了一番,這甚至已經逼得張全收不得不考慮要把總部遷到河南老家了,這也成為他即將作出的第三個戰略轉變。
劉國慶(全國人大代表、河南駐馬店市市長):前幾年,駐馬店每年外出務工人員是190萬-200萬。去年年底,我們統計了一下達到240萬。但到省外就業的明顯減少,而且減少幅度很大。有147萬是駐馬店本身安排的。所以還有一部分,90多萬到鄭州其他省轄市再去一部分,所以實際真正出省的只有幾十萬。
新生代農民工:渴望融入城市生活
中華全國總工會2011年發布的一份調查報告顯示,在外出打工的1.5億農民工中,新生代農民工占到60%,大約有1億人,其中有高中及以上受教育經歷的比例為67.2%,高出傳統農民工18.2%。新生代農民工的成長經歷和生活理想和父輩有很大的不同,超過90%都不愿意再回農村老家,融入城市成為城里人是他們最大的夢想。
今年39歲的張金彪是上海寶山區某鋼結構建筑公司的一名材料員,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負責裝卸、收發這些鋼卷原材料。
張金彪(上海寶山區某鋼結構建筑公司材料員):我不能讓物流這塊亂,就是說我盡量讓對方在我所需要的那個鋼卷的區域。
這間只有五六平米的房間是公司免費提供的,雖然不大,但是一家三口卻能夠生活在一起。
張金彪愛人:衛生間、洗澡間什么都有。
對于他們來說,一家三口能一起在上海生活來之不易。2000年張金彪從老家安徽來上海打工,一家人大部分時候都是分隔兩地。2011年,工作表現突出的張金彪,被評為了上海市優秀農民工,按照上海市的政策,張金彪一家人的戶口將可以直接落戶上海。
記者:你的規劃是什么樣的?
張金彪(上海寶山區某鋼結構建筑公司材料員):因為在這邊有一個比較好的教育環境,規劃就是將來孩子在上海這邊讀書、考大學。
張兆安(全國人大代表、民建上海市委副主委):我們現在全國的農民工有1.5億,其中80、90后的新生代農民工大概占到60%上,也就是說實際上新生代農民工接近是1個億。應該創造一些條件,讓他們能夠共享到這個城市本來的居民一樣的。{page_break}
馬丁·沃爾夫:就業主要由私營企業創造
事實上,就業問題是世界各個國家政府都普遍關注的問題。2009年以來,由于歐美債務危機的影響,歐洲和美國的就業情況也不容樂觀。發達國家是如何來促進就業的,為此我們采訪了英國《金融時報》首席經濟評論員馬丁·沃爾夫,來看看他的建議。
馬丁·沃爾夫(英國《金融時報》副主編及首席經濟評論員):毫無疑問,在所有市場經濟中,就業主要是由私營企業和私人行業創造。未來創造就業,需要一個開放的市場經濟,很容易建立公司、沒有過重的監管規則、能夠提供信貸。也就是說,我們需要財產權,使得人們有權將資產放在銀行作為抵押,并且銀行也愿意為新的公司提供資金。當然,也需要市場,需要一個動態的經濟,不管是國內還是海外。同時,還需要擁有受過教育、有技能的企業家去抓住新機會。也就是要創造一個廣泛的、開放的市場經濟體系,只要做到這些,新公司就會不斷涌現。
芮成鋼觀察
我們看到,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觀,和他們的父輩比起來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因此,近年來,在一些地區出現了招工難、用工荒。過去等人上門的企業開始四處挖人,企業主開始抱怨新生代農民工不好侍候,用工荒正在由東部向中西部地區蔓延。這些是否意味著農民工就業不再難了?我想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勞動力的供求關系并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變化,用工荒的主要原因在于勞動力素質結構與市場需求間的不匹配,表現為勞動者技能與崗位需求不相適應、企業用工需求與勞動力供給不相匹配。
因此,即使在一些出現用工荒的地區,對農民工而言,有份工作和有份可心的工作之間,相差得還是很遠。這其中既有個人期望值的因素,也有社會能提供的崗位、就業機會以及培訓機會等諸多原因。不久前,國務院批轉的《促進就業規劃(2011-2015年)》中指出,十二五期間,勞動力供大于求的總量壓力持續加大,城鎮需就業的勞動力年均2500萬人,比十一五時期年均增加100萬人,還有相當數量的農業富余勞動力需要轉移就業。
而另一個更加突出的問題則是就業的結構性矛盾。一方面是農民工用工荒,一方面是大學生就業難。農民工、大學生,這兩個就業市場最引人關注的群體,在就業市場上感受到的冷暖,最好地詮釋了目前就業的結構性矛盾。究其深層次的根源恐怕還是中國經濟結構亟需調整,產業轉型升級滯后。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除了強調千方百計擴大就業以外,還提出重點扶持就業容量大的現代服務業、創新型科技企業和小型微型企業,創造更多就業崗位。我們相信,只有解決經濟體制深層次的矛盾,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就業難題,更多的人才有望端上金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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