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選美皇后到地產界富豪

　在鋼筋水泥堆砌、線條略顯粗放的房地產行業，李慧敏的出現絕對是一個“異類”。這不僅因為她曾經是新加坡小姐的冠軍，更是因為在別人開始收縮戰線的時候，她正打算帶領新加坡國浩地產(下稱“國浩地產”)在中國擴張。 　北京、上海、南京、成都，李慧敏像一個空中飛人一樣，把時間平均地分配給了這四個城市。在未來的計劃中，國浩地產將在中國繼續投資10億美元，這意味著城市版圖將不斷擴大。更重要的是，在資金為王的房地產業，李慧敏已經有了足夠的底氣。 　在李慧敏的身上，有這樣幾個關鍵詞：選美冠軍、好玩的事、房地產、中國、淮海晶華，或者再加上潑辣。因為她說話語速很快，語調高昂，而且一個女人在異國他鄉帶領一支團隊奮斗，如果不夠潑辣，又怎么能鎮得住? 　“從小我就在片場跑來跑去，對別人來說新鮮的事情，對我來說實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出生于新加坡的電影世家，李慧敏的父親是新加坡知名的制片人。正是因為對這個環境太熟悉了，已經不好玩了，當年被選為新加坡小姐之后，她并沒有選擇水銀燈下的生活，盡管那種生活在外人看來是那么的華美絢麗。 　上世紀90年代初，服務于新加坡某金融機構的李慧敏被派到中國韶關。“當時就是覺得沒去過，很好玩，就去了。”而之后的很多年，李慧敏輾轉于中國很多城市，福州、天津、廣州、上海，經歷過洪水，碰到過泥石流。在那段時間里，伴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她的閱歷在不斷的豐富。回憶起過去的日子，李慧敏能舉出很多例子說明那個時候中國的城市，有點簡陋，有點無聊。 　在這10年間，她辦過塑料袋工廠，當過養雞場的“雞司令”，管理過酒店，做過樓盤推廣。“到中國創業的第一天，人生地不熟，我仿佛覺得自己是站在懸崖邊上。我選擇往下跳，為了不摔死，我一定要長出一對翅膀。這樣，我不但能夠活著，還能飛得更高。” 　2000年，在經歷了一個又一個好玩又艱辛的事情之后，李慧敏終于找到了她的奮斗方向。在一次回新加坡的飛機上，她偶遇新加坡國浩集團的總裁。10年后的相見，總裁先生仍然記得那時候服務于國浩集團下屬銀行的李慧敏，是個漂亮勤奮有干勁的下屬，更重要的是，再次相見，她已經有了在中國創業10年的豐富經驗。 　此時，國浩地產進入中國也有10年了，最初在北京有開發項目。而上海一直是國浩集團要打入的一個重要的城市。于是，連同她的行李，李慧敏又回到了上海。她的任務就是為國浩集團開拓中國市場。 　國浩急先鋒 　同大多數跨國公司一樣，國浩集團在中國也經歷了從認識，到了解，再到深入的過程。不過國浩保守求實的戰略計劃，使得國浩地產這一品牌在中國略顯低調。而在新加坡，它是排名前十位的上市公司之一。 　在一份某地產商所作的市場調研報告中，被作為對手提到的新加坡國浩集團，所陳述的理由是：開發了上海市中心黃金寶地的“淮海晶華”高檔住宅，不僅在建筑品質上，而且在地段稀缺性上不可復制。 　這塊西鄰淮海公園，南望太平橋綠地,北向可俯瞰人民廣場的寶地被李慧敏一眼相中。“完全符合我建造高品位樓盤的理想。”對于淮海晶華，李慧敏激動不已。 　“我要造品牌樓盤，要造樣板，為此我可以犧牲掉6層樓來做景觀，做空中花園。”李慧敏的極致個性在淮海晶華展露無遺。 　有時候，你很難想象，一個在上世紀90年代初就已經進入中國市場的有實力的外資集團，在中國的腳步可以這樣慢。但是，遇到尷尬的不僅僅是國浩地產，外資企業對中國市場需要一個熟悉的過程。直到現在，海外資本對中國房地產市場的投資仍然非常謹慎。 　在對中國市場熟悉了之后，國浩集團準備開始動作時，1997年的亞洲金融風暴席卷而來，不得不停止投資。而當金融風暴過去的時候，具有靈敏嗅覺的港資地產公司，已經在上海等主要城市跑馬圈地完畢，地價也隨著經濟的發展漲得厲害。 　2001年，國浩地產分兩次拿下了該地塊。那時候市中心的地價已經相當可觀，難得的是這塊地基本上不需要動遷。李慧敏知道她找到了一塊寶。 　但是，李慧敏也不得不承認，前期確實失去了一些機會，使得國浩地產在中國的土地儲備有點捉襟見肘。而這一輪的宏觀調控之后，李慧敏說，新的機會來臨了。 　10億美元尋項目 　“因為我們有錢，而現在地產商們缺錢。”李慧敏強調了多次“有錢”，這種有錢沒處花的感覺使得國浩地產在中國的布局加快了。 　就像她的性格一樣，看準了，立刻下手。在李慧敏看來，她并不想做一個隨眾的人。 　2005年7月，國浩地產與南京福中信息產業集團有限公司聯合競標，以6.5億元的底價拿下南京顧家營地塊，李慧敏計劃投入人民幣16億元打造“新加坡花園”。而在這塊今年南京最貴的土地收入囊中之后，開始了國浩集團進軍二線城市的計劃。 　此前，南京市國土資源局的多塊土地流標。國浩地產卻逆勢入寧，在當地大大地驚艷了一把。就在各個開發商都在放慢拿地速度的時候，李慧敏正在馬不停蹄地看項目、看土地。李慧敏的目標是：價格合適，中心地段，有合適的利潤率。 　而國浩地產對利潤率的設定是15%左右。例如淮海晶華，李慧敏并不憤憤于地段不如它、品質不如它的樓盤賣得比它貴。“作為開發商，我們賺合理的利潤，剩下的利潤讓市場去賺。” 　“但是現在的價格仍然偏高。”李慧敏還在等待更好的機會，國浩地產的計劃是在未來的幾年內，投資10億美元在中國的地產市場上。 　在等待的過程中，李慧敏又在不斷考察新的城市。“財大氣粗”的李慧敏甚至敢拒絕海外基金要塞錢給她的想法。 　來自加拿大、日本、美國、英國和德國等地的基金，都希望成為李慧敏的合作伙伴，以此進入中國市場。“這一切等我們完成基本布局再定，合作只是時間問題。” 　國浩就是有錢！ 　“西城晶華”的對外宣傳稱，國浩在中國北京、上海和南京三地的地產投資總額將近10億美元，“其實我們準備投入20個億，國浩就是有錢。”李慧敏半開玩笑地說：我這句話講出來相信很多開發商會跑來扁我！ 　從目前中國房地產發展的態勢來看，經歷2005年宏觀調控的政策洗禮，投資和產業戰線的收縮是一個普遍的現象。 隨著中國政策對房地產日益嚴格的準入門檻和市場風險的加劇，實際上普遍的狀況是對房地產投資的收縮，包括巴曙松在內的一些宏觀經濟學家甚至斷言超過一半的開發商會死掉。那么國浩和李慧敏對中國市場是怎么看待的呢？ 　“實際上我非常了解中國的房地產水有多深。”李慧敏說，從20年前國浩就進入了中國和中國房地產，第一個項目是北京國際企業大廈，其后開發了包括上海 “淮海晶華”在內的精品樓盤。 她經歷過中國房地產包括1998年的市場低谷和2001年的全面復蘇在內的所有過程：“這一輪的宏觀調控對房地產的打擊是肯定有的，我認為也非常必要，因為包括上海、大連、成都、南京甚至呼和浩特在內的城市房價都漲得驚人。 而政策之后，上海馬上跌了30％，這說明水分得到一定程度的擠壓。但是目前，從城市的增長率來看，11％的增長和房價的比例是一個健康的數據，不像以前是超過50％的價格瘋長。而健康的市場則非常適合我們這樣正規的品牌開發商。”她說，更重要的是，通過類似土地的招投標這樣的政策改革，像國浩這樣的沒有任何中國背景的開發商可以通過健康透明的渠道和本土開發商競爭，這讓外國企業對未來的發展更有信心。 　“我不是花瓶，更喜歡白玉蘭獎” 　“你更愿意我稱呼您李總呢，還是‘選美皇后’？”筆者拋出這個問題后她像一位情竇初開的小女人一樣哈哈大笑，臉上甚至浮現出女人特有的羞澀紅暈。 　說起20出頭的時候她當選新加坡小姐，她開始拋開老板的面具手舞足蹈：“我爸爸媽媽都不知道我去參加選美，連監護人的姓名都是找叔叔填的。我就是去玩玩嘛，如果沒有選上也不會上報紙了，當然家里人也不知道了。 沒想到第二天——你知道的，我爸爸拿著報紙指著相片質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歲月在她動情的講述中回到了卓錦萬代(新加坡國花)盛開的青春，我問她當時在臺上的感受。“就是幾分鐘嘛，很興奮，”她把指頭放在嘴邊做飛吻，“不過很快就過去了，我第二天回去銀行上班。” 　美麗是萬人矚目的，然而美麗對女人來講往往變成事業的絆腳石。當“選美皇后”的殊榮給予李慧敏的時候，“花瓶”的標簽同時也貼在她的腦門上。“過去的辛苦我不想回憶，不過今天我坐到這里，看誰還敢說我是花瓶。” 李慧敏輕描淡寫這些細節，她告訴筆者，相比“新加坡小姐”，她更喜歡另外一個獎項，那就是上海市政府每年頒給為上海做成杰出貢獻外國人的“白玉蘭”獎，“每年都會有一個新加坡小姐，然而不是每一年上海都會把白玉蘭頒給一個新加坡人！” 她很驕傲，從一個小國家來，而且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而非美貌，為一所城市的發展做出自己的貢獻，并得到這個城市的承認，“這同靠父母給予我的天生麗質獲獎是完全不同的！”說這些的時候，她的情緒感染了周圍所有的人。 　佛教徒、社會責任和“西城晶華” 　“真的嗎？為什么說開發商只是賺錢？”當筆者談起目前中國房地產著名的“開發商是商人，社會責任是政府的事情”的觀點時，她很不理解。“我認為，錢是賺不完的。”上海“淮海晶華”銷售的時候恰好趕上上海房價瘋長的時候，“我們一直沒有大幅漲價，因為我們要把升值空間留給我們的業主。”她還堅持認為，開發商的利潤還需要回報社會。 　在惟利是圖——至少敢于堂而皇之的宣言“我們是商人”的中國房地產界，她的聲音顯得是如此特別，盡管這種向善的觀念是普世的教育。然而當她告訴我她是佛教徒的時候，這些觀念又變得特別正常。 “佛祖從來沒有看到人家受苦，當他看到這些的時候就要幫人家解脫這些痛苦。”她曾經領養過兩個小孩子，她還設想有機會再領養一些孤兒。她回憶信佛的過程：“90年的時候我在韶關，吃盡了苦頭，從而加深了對佛教的信仰，因為它有一個渠道去寄托。” 　非典的時候她在上海，“我們公司一分錢都沒有賺，就捐了100多萬出去。3月我們兩個項目的動土儀式，就成立一個教育基金，給貧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