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丨《沙丘》：太空史詩的神秘啟幕

今年夏天最火的大片，非《沙丘》莫屬，用“萬眾期待”四個字來形容應當也一點都不夸張。畢竟，當年美國科幻作家弗蘭克·赫伯特創造的這一宏大的科幻系列，不僅成為首部同時獲得雨果獎和星云獎的作品，更被譽為“二十世紀最佳科幻小說”之冠，暢銷全球，創下千萬冊的銷售紀錄。歐美影視圈很早就對這一系列“虎視眈眈”，包括大衛·林奇、亞歷桑德羅·佐杜洛夫斯基在內的大牌導演都曾經野心勃勃地想將其影視化。但無奈“沙丘宇宙”浩瀚的世界和復雜的角色設置讓拍攝困難重重。大衛·林奇最后交出了差強人意的答卷，而佐杜洛夫斯基則急流勇退，即便有再多瘋狂的念想，也還是在這個項目面前止住了腳步。如今，將《沙丘》改編成電影的重任交到了加拿大人丹尼斯·維倫紐瓦手里。9月威尼斯電影節的首映，是《沙丘》第一次接受公眾檢閱，影片也終于揭開了它神秘的面紗。平心而論，維倫紐瓦的答卷寫得算是漂亮。畢竟，如何濃縮原著，并將其進行有效的視覺呈現這兩項工作皆非易事。

《沙丘》的故事圍繞一顆名叫厄拉斯科的星球展開，時間為公元10191年。這是一個科技高度發達、星際旅行已經易如反掌的年代。厄拉斯科因為擁有至關重要的香料資源，而不斷受到其他強權的侵犯與管控。故事的主人公保羅，作為厄崔迪公爵之子，與整個家族的成員搬遷到厄拉斯科星球一望無際的沙漠中，接管這里的香料開采與生意。卻不料遭到冤家對頭哈克南家族的攻擊，慘遭滅門。保羅與母親無奈出逃，在路上遇到厄拉斯科的土著弗雷曼人，而后者將帶著少年保羅見識真正的沙漠……

拋開這些拗口的虛構星球、家族專有名詞，《沙丘》的敘事核心其實并不復雜，它是科幻版的“王子復仇記”，也是所謂“天選之子”保羅個人的成長之路。早在《邊境殺手》中，維倫紐瓦就通過美墨邊境一場場的緝毒突襲展現了自己絕佳的場面調度能力。此后《降臨》和《銀翼殺手2049》兩部影片，又讓他通過反復“練手”，對科幻題材更加爐火純青。《沙丘》的風格是宏大的，同時也是浪漫的，粗糙、斑駁，看上去甚至有些陳舊的各異飛船在銀幕上穿梭，仿佛是大航海時代揚起風帆的船只，向未知的大陸進發。人物同樣具有古典美學的色彩，盡管使用著最為高精尖的技術，在服裝和道具上卻盡量向原始靠攏。戰爭打斗場面雖然時而佐以爆破和激光，但更多的是刀刃的近身搏斗，拳拳到肉。最后不得不提的是大漠獨特地理環境帶來的光怪陸離之感。這種人類在沙之地中才能體會的狂野，喬治·米勒在《瘋狂的麥克斯：狂暴之路》中向我們展現過一次，而如今維倫紐瓦在沙漠干燥的腹地再次貢獻了極致的視聽體驗。

影片的尾聲，贊達亞飾演的弗雷曼人向保羅回眸，說道，“這只是一個開始”。誠然，六卷本的皇皇巨著，維倫紐瓦這兩個半小時觸及的還不到六分之一。在未來的十年里，“沙丘”系列將繼續展開它一望無邊的畫卷，而這誕生于2021年的第一部，無疑成功地引起了人們的好奇。我們可以期待，在接下來的序篇中，沙漠科幻的美學將進一步加強，更為復雜的故事線索也將在維倫紐瓦娓娓道來的敘事風格中得到進一步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