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依文集團董事長夏華女士

　　依文集團董事長夏華女士今日在2012夏季達沃斯會場接受記者專訪時表示，中國制造業要想繼續保持優勢，需要社會提高對技術工人的尊重意識，同時要提高成熟勞動力的收入水平。夏華認為，企業的勞動力成本增速過快，恰恰是因為工廠勞動力流動性過大所造成的。

　　對于下游零售市場，夏華認為目前經濟下行已經對傳統的零售業態造成了影響，傳統的賣場業態面臨變革的壓力;而網絡銷售模式目前過于缺乏內容，夏華認為，電子商務的出路在于增加特色。

　　以下是采訪文字實錄

　　記者：歡迎夏總來參加達沃斯訪談，首先我想請你談一下宏觀的問題，就是你對今年的這個經濟形勢有一個什么樣的判斷?你認為目前的這種經濟下行的狀況是否會影響到消費市場的增長?

　　夏華：我是覺得其實從消費市場的總量上和剛性需求上其實沒有特別大的影響，因為我覺得身處時裝產業，因為我覺得無論是時裝呀，還是這些生活用品呀，包括今天已經應該說生活美學用品的消費了，我看到包括其實老百姓都可以看到，你身邊的人換衣服的頻次都在提高，而且大家都在對于包括生活用品的這種消費需求都在變化，喝茶也要用一個非常特別的杯子，我是覺得這個消費的剛性需求就在這里，但是只是我是覺得，大家為什么會感受這么明顯，我覺得只是這種消費方式的變化，因為我真的是覺得從今年的五一之后，最有感受的其實是零售業，我大概接受了，真的是接到了幾十位零售業老總的電話，我覺得那個里邊有非常焦慮和恐慌在里面，覺得為什么商場突然沒人了，因為五一是黃金周，包括馬上到來的十一都是黃金周，但是黃金周以往是所有的商業里邊整個的零售額沖高峰的這樣一個時段，但是你會發現，今年確實沒有人了，包括周六日，大周末都不像往年這樣的，所以大家會覺得真正的大家消費力下來了。

　　但是我是覺得其實不是的，其實我這是一個新經濟時代，人們生活方式的變化，你比方說時間的支配方式，真的有了很大的變化，現在只要是兩天以上的假期，人們基本上不會待在家里，也不會趕熱鬧，去人群特別多的百貨商場，都是跟家人，跟自然在一起去旅游。然而在這個旅游，所有的旅游過程中你會發現其中的游走的購物，其實就開始了，人們無論走到哪里，人們一定是會有買東西的這個環節，所以你就會發現原來的那種方式，中國因為，因為中國的消費的體現很大一部分在商場，就是在一個集中的區域，然后你會發現他的數字在降低，但是事實上我覺得人們無論是在哪里購買，整體的購買指數并沒有下來，因為人們對生活的要求越來越高了，需求量越來越大了，所以我是覺得在這個數字統計的背后，其實我覺得值得思考，就是可能在統計上可能要花更大的功夫，我是覺得因為總體的那個量并沒有下來。

　　第二個就是我覺得其實技術的進步，你會發現人們現在的購買方式和渠道，真的有很大的變化，年輕的這一群，包括我女兒在內，就是她幾乎不出門就買東西了，哪怕特別特別小的一個頭卡她都會在網上消費，但是可能成熟的這些消費者在30歲以上的這些消費者，目前還沒有受到這么大的影響，但是也是局部產品在網上去購物，但是我覺得未來隨著技術的革命，包括云計算(音)它會對這種質感呀，對于很多解決很多高級產品的購物上的一些原來很難解決的那個問題，隨著這個過程，我認為其實將來這個消費的渠道的變化會越來越大。這個過程里面我覺得就給中國所有的消費品的企業提出了一個新的課題，就是我們到底是用什么樣的方式，讓消費者再來，或者是用什么樣的渠道達成真正的消費和購買，我覺得用傳統的方式肯定是不會持續太久了，我覺得一次真正的消費變革真的到來了。

　　記者：所以你認為這種傳統的零售業態到了一個必須要變革的時候了對嗎?

　　夏華：對。因為你必須要給大家一個理由，我為什么來。因為單單就一件商品的購買，現在有太多的渠道了，而零售業真正的體驗感服務水準和體驗又沒有達到，因為現在我覺得如果給消費者一個理由，一定是一次好的服務體驗，一次好的情感體驗，大家才會去，甚至說整個的無奈消費的時代，其實人們好多到一個空間里，他并不一定要帶走什么，但是你要這個空間真能滿足他精神上快樂的感受，我覺得他也愿意去小的，愿意去花錢的。然后我覺得零售業在這一方面這些年的創新和突破都不夠。而且我覺得政府其實在整個創新的鼓勵上也大部分都偏重于技術高科技產業，技術產業，但是我覺得恰恰傳統行業，傳統產業的創新更為重要。他的每一次創新行為會帶動一個產業的發展，而且我覺得在這一輪里如果真的中國的零售業，或者是中國零售品牌的企業真正能夠帶動好的凝聚消費體驗的這樣的一些新的服務模式和營銷模式的話，我覺得你有可能在全球這樣的一個產業的變革過程中，取得一個領先的地位。

　　記者：你作為品牌商，你對這種零售業態將來的這種變化趨勢有一個什么期待嗎?

　　夏華：我覺得我不單有期待，而且我做了嘗試，我做了六年的這樣的一個零售業態的創新研發，你比如說跨越時間、空間的，我一直現在，我是覺得人們的其實對于時間的這樣的一個價值比越來越高了，人們其實特別在意自己的時間，有限的時間該花在哪里，然后在這個時候我就覺得誰可以打破這種時間和空間。原來說大家一定要花時間去你的地面店、空間店去轉店，但是我是覺得現在這個要求其實對于消費者變得越來越高了，因為交通越來越堵塞，然后大家去一趟就要半天的時間，這個半天的時間他大可以去享受享受自然，曬曬太陽，然后看本書，他可能都覺得喝杯茶都是種享受，然后這時候你怎么樣去打破時間和空間的，所以我覺得像我們的著裝顧問服務的業態，然后像我們的管家服務的，一對一或者是一對幾的這樣的一個業態，就是不需要你真正的到我的店鋪里，我就可以規劃你一個季節的完美衣櫥的業態，我覺得遲早會到來的，就是消費者他沒有大把的時間為買一套衣服去你的空間店，而是我覺得你有沒有一種服務可以跨越時間，在機場等飛機的時候，然后在一個大的會議中心等待會議開始的時候，然后在很多高爾夫球場的休息廳休息的時候，然后你解決他需要解決的，必須的這樣一個需求的問題。

　　而且我覺得這種消費的需求，消費者不但不降低，反而會更高了，關于搭配的，關于跟我的職業背景、文化背景吻合的，所以我覺得誰可以解決這樣一個業態變革中，誰能領先，誰才是會成為真正的新領軍。

　　記者：就是你認為這種未來的這個消費也好，購物也好，它也會變成一種碎片化的行為，然后那你怎么看就是，其實現在很多這種服裝的品牌上，對于網絡上的這塊的銷售途徑，它還是有保留意見的，就是份額比較小，他也不愿意鋪大了去做。

　　夏華：我覺得最大的保留的意見是因為中國的網絡消費還只是一個渠道，沒有做內容，我覺得這是一個最大的問題，包括這個跟馬云的團隊我也談過這個問題，你比如說淘寶現在一年的很大的一個銷售額來自于這些重大的活動，聚劃算這些活動，這些活動對于品牌商而言，真的是傷筋動骨的，真的是很可怕的，他第一回影響地面店，第二我真的是覺得無論如何算不出利潤的，那這樣的一些，我覺得這是中國網銷暫時的一個情況，真正的品牌商，真正的網銷要想在品牌里邊占有份額是因為你有獨特的內容，你比如說現在也有很多做的很好的，像時尚領域的(09：17 英文)，做的很好的，就是他真的是時尚編輯的一群人，然后他能夠把真正的時裝的這種混搭和時裝跟一個人之間的吻合度做的非常好的這樣的一個內容性的，整個的購買的方式。然后你就會知道因為你在這個網上，他就會給你做好了這一季應該怎么穿才是最合理，這一季怎么穿才是最流行的，什么樣的牌子搭什么樣的牌子，什么樣的色彩搭什么樣的。網銷只有真正進入做內容的那個時代，我覺得電子商務才能對品牌企業發力，現在我覺得品牌要么處理一些庫存，要么就是現在有很多專門做網銷的低端品牌，你都會覺得他現在還找不到盈利方式，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找到盈利方式，越來競爭越激烈了，你這個電商現在已經成為一場大戰，每個品牌都卷進去了，然后我覺得你如果原來還找不到盈利模式，你現在就更難找到盈利模式了。所以我覺得真正是電商這一塊，我覺得真正是每一個品牌都有它的真正網銷內容團隊的時候，我覺得才會有良性的發展和竟爭。

　　記者：所以你其實是擔心這種電商的惡性競爭會對品牌造成一種綁架和傷害是嗎?

　　夏華：我覺得現在其實如果說，如果說傷害現在已經構成了，對，因為現在為什么現在品牌企業其實很懼怕電商這件事，就是真的那是一條，我跟陳焱(音)也有幾次對話，談到這個問題了，那真的是一條血路，就是誰進去誰就會沾血，但是不進去你又會覺得那是很有誘惑力的一條路，你會覺得這是這么多人生活方式的變革中，就是你又覺得是必須要走的一條路，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就覺得也是這樣，因為我們其實花了幾年的時間一直在研究內容，就是怎么樣去真正的做一個好的特別的網上銷售的這樣一個內容渠道，就是在網上買東西和這不一樣，你能有機會，因為他技術上現在越來越成熟，你能跟我全球的設計師有溝通，然后你能有一些特殊的這樣的一些對于著裝的指導和購買方式，我覺得這個跟地面店之間一定要真正形成區別，就是產品本身不一定要形成區別，購買方式和內容上真正形成區別，我覺得才會，因為畢竟走到今天了，我們可以看看全世界所有的成熟品牌，包括LV集團在內，包括夏奈爾，包括所有這些品牌你會看，他電子商務一直是他其中一部分，而不是他的全部，那只是其中的路徑之一，甚至很多(12：09 英文)都比它大，所以我覺得品牌必須在電子商務這件事上非常冷靜的去面對。

　　記者：所以你的理解就是電子商務，電子網上零售不可能替代實體，而只能是形成一種補充對嗎?

　　夏華：我覺得完全不可能替代。

　　記者：完全不可能替代?

　　夏華：對，我覺得美國也好，歐洲也好，他們的電子商務其實比我們還早，但是你今天你依然可以看到，其實它只是一部分，大家還在全球不斷的擴展地面店，因為我覺得人們在消費過程中永遠有一種東西不可替代的就是體驗，尤其是現在城市人與人之間的這種，人越來越變得忙碌了，人與人之間越冷漠你越需要尋找一種好的感受和體驗，我覺得這是不可替代的，就像今天我相信電子商務無論發展到什么樣的程度，說這個中國人對于情感，全世界一樣，我覺得無論圣誕節還是春節，我覺得全世界的人還是需要回到家里，你為什么不在網上碰一下杯就OK了呢?我覺得那是一種氛圍，一種體驗，我覺得這個是不可替代的。地面店里給你的藝術的感受，給你的服務的感受，然后給你的今天中國做的不好，我覺得依文也是第一個沖出來做這樣，明年就會開業一家，我覺得像游戲一樣的感受，其實時裝就是一種游戲，尤其我覺得男人對于游戲的興趣，男人時裝更是一種游戲，其實每一個男人沒時間的時候，都在玩商業游戲，有時間的時候一定會玩玩自己的時尚游戲，怎么樣搭出來以后是一個什么樣效果的，就像為什么依文這幾次成功的，其實這樣的一次讓我們的消費者，或者是讓這些商業里最有影響力的這些領袖，卷進了這場游戲，一起去走秀，在T臺上，其實大家覺得很好玩，很有意思，就是你可以看到你在另一個舞臺上，或者是另一種時尚態度里生活方式里的那個你，我覺得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我覺得未來的地面店也要更有游戲感。

　　記者：說完這個下游，咱們談談上游，就是今年前一陣兒有一個比較重大的事情，是說阿迪達斯把他制造業的工廠全部徹出中國，就你自身的感受來看，你有沒有感覺到中國的這種制造業的優勢正在喪失嗎?

　　夏華：我覺得中國的制造業的這種優勢漸漸清晰，但是如果這個機會抓不住，那對中國制造業真是一次徹底的打擊，如果這個機會抓住了，我們就可以說我們現在是能夠看到隧道盡頭的光芒，因為中國制造業，其實不是今天了，其實是一直面臨著一個巨大的這種夾縫中生存的這樣一個非常惡劣的環境，上面其實是歐美，歐美其實這幾年都在重換制造業，重整制造業，歐美的制造業它非常成熟是它的工藝優勢，就是有很多我們今天也有很多下在歐洲的單，是中國的工藝時限不了的，他已經形成他獨特的工藝優勢了，也很多高級產品我們做不了，為什么?因為他的勞動力的這樣的一個穩定性，因為他的工廠里你去一看，就是會有奶奶的，然后母親的，然后孫女的這一輩，就是他已經是在高級工藝里已經形成了很獨特的這種高水準和特殊型工藝的這樣一些水平了，那么下面是新興國家的價格極具優勢的這樣一些制造業的興起，而中國現在最大的一個問題是我們如何從這種相對原來的價格優勢向品質優勢上轉型。但是在這一點上我恰恰覺得，我們應該樂觀的去面對，因為你有優勢，為什么?這十幾年來歐美的整個高級訂單在中國，下進了中國的工廠，中國成為世界工廠這個過程中，其實整個對于中國制造業的管理上一個非常重要的提升，因為他們都是帶著他的QC來的，每一個單下來中國工廠的時候，他都不是完全放心的，都是帶著他的一些流程的管理模式，還有工廠的管理模式來的，甚至他們還有給工人做培訓，在這個過程中，真的是大大的提升了中國工廠的制造業工廠的管理水準，而在這一點上，新興的發達國家跟我們之間還有很大的差異，因為這是靠時間和靠具體的這樣的一個過程的歷練的，所以我覺得在這一點上，恰恰這是中國的制造業的一個優勢，就是中國制造業已經經歷過非常高端商品的那樣一個嚴格的工藝流程或者工藝管理的考驗了，那其實已經成型了一批的優秀的制造業工廠，就是我們現在要看到出路是，隧道盡頭的光芒是如何把這一群制造業工廠真正成為制造業里的高端優秀的品牌，制造業的品牌化在中國是非常非常緩慢速度的，因為制造業全是工廠化，沒有人知道他是什么名字，而在歐洲一些出名的工廠，即使他沒有零售品牌，人們都知道他成為全世界所有的合作伙伴追逐的偶像。我覺得在中國必須快速的利用我們現在制造業的一些相對于這些新興國家的管理優勢和工藝，或者是整個這樣的一些流程的優勢，然后把它品牌化，我覺得這個非常非常重要。

　　第二個我覺得中國的制造業的優勢是中國和其他新興國家不一樣的是，我們真的是有這么五千年的文化底蘊沉淀下來的一些手工藝的藝人和匠人，我剛才跟記者就談到這個問題，這些手工藝的藝人和匠人你真正接觸的時候，你會發現真的他沒有贏得社會的尊重，第二個他們真的是沒有轉換成他自己的手工工藝的這些工匠的這一些記憶沒有轉換成價值，他們還都是低保戶，還吃著低保呢，就是如何讓這些手工匠人和民族形成的這些非常有價值的工藝，真的轉換成就像意大利和英國那樣的，轉換成一些和制造業結合的工藝特質，也有自己獨特的這樣的一些工藝技能的制造業，未來才不可替代，今天因為可替代就是因為你沒有什么獨特的，你都是一樣的，大機器的操作，你沒有一些手工藝的流程嫁接進來，讓這個產品的獨到性只有在中國的工廠能實現，在印尼的工廠，在越南的工廠根本無法實現。只有形成了真正的獨特的工藝優勢，你的制造業才會真正的在這里面立于不敗之地，才會長久的享受這個紅利。所以我覺得在這兩件事情上，我覺得他都需要政府的支持。

　　記者：你是呼吁我們政策上應該逐步提高這種成熟勞動力的收入水平?

　　夏華：對。

　　記者：但是現在可能企業也面臨一個壓力，就是勞動力的成本上升的很快，你覺得這兩方面的矛盾應該怎么平衡?

　　夏華：我覺得這兩方面的矛盾其實最后其實他是一件事，就是他不是一個矛盾的，你比方說現在為什么我們的勞動力成本高呀，其實因為比方說依文現在品牌的支撐力非常強，我們上下游連接了600家工廠，哪怕從紗線，一個細小的零件，我一個服裝品牌就會連接600家工廠，那這里邊很大很大的一個問題是什么?就是中國的勞動力不穩定造成了這樣的一個高成本，為什么不穩定?其實我覺得這里邊有一個社會價值觀的問題，這不是某一個企業可以解決的，你比方說為什么在歐洲可以，一個藍領工人可以一輩子在這樣一個崗位上非常自豪的工作下去，因為我是覺得他在整個的社會地位上，他雖然是一個縫紉工人，但是我覺得他絲毫不影響他的幸福感，自豪感，但是在中國三四年的縫紉工就一定希望我出去哪怕不做點兒小買賣都沒出去，我哪怕去賣水果，賣瓜子，我可能都比這個好。事實上今天中國的這樣的基礎的藍領工人的收益真的不低了，像現在平均，像我們上游的這些工廠平均都在3000到5000這樣一個工資了，但是即使這樣的工資他也希望做一件別的事情，而不是這件他已經非常熟悉了的事情，我覺得這是一個社會價值觀的問題，這需要全社會對于這樣的基本的制造工人的一種尊重，他們是手工藝人，我覺得就是要對這樣的一些有著獨特的技能和本領的人給予充分的尊重，我覺得這個很重要，我覺得這不是一家企業可以完成的，我覺得這是一個社會轉型過程中的一種社會價值觀的形成。我覺得這件事一旦形成了，勞動力真正穩定下來，人們在這個工資浮動和取舍上不考慮這些因素非常重要。

　　現在我上游的很多工廠是不飽和生產的，很多好工廠其實很好，訂單很滿，不飽和生產的原因就是工人只要有機會去做別的，他就認為這件事不應該是他一輩子的職業，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現象，你想，我們真正的說一個工人的工資的提升，說在一件，因為產品的價格也不斷，它是個螺旋上升的，工人的工資提升了，工廠的加工費會提升，品牌的零售價格會提升，這個提升其實無論怎樣它都是有序的，但是無序的是工人的來回的變動，造成了巨大的培訓費用。因為一個工人他沒有三到四個月的穩定培訓，他是沒有辦法上崗的，現在你可以去問問工廠，就是因為工人的變動帶來的這種成本的失控，非常非常嚴重。

　　所以為什么我覺得先要讓一群人能夠穩定下來，大家以前說安居樂業，就是他安于去做這樣一件事情的時候，所有的成本就變得可控，我們就看的到這個成本，看的到就可計算，其實每一年的所有的企業的預算都做的就是這件事情。我的一個最基本的工人，每一年的年薪的增長比例，和我的零售價的增長比例是可以成比例的，但是你不可控的是這些人隨意就走，而且今天的保障，社會保障性，從某種角度上又驅動了這一點，因為大家走是企業要付錢的，我沒關系的，所以在這一點上，我還是覺得需要完善，我覺得無論是這種雙方的契約關系上需要完善，還是整個社會的價值觀上去需要，我覺得有一個更好的價值引導上，我覺得這真的是需要企業和社會和國家共同努力才把這一件事情，因為為什么我說這件事情不應該成為問題，在一個整個的一個產業發展過程中，這是每一個國家的每一個產業都必須面臨的問題，如果最基本的勞動力，然后最基本的勞動力成本，最基本的稅收，然后最基本的運營成本你都覺得是一個企業發展的真的限制和瓶頸的話，那未來你想想你花在品牌和營銷上的成本會更大，你怎么走過那一關呢?對吧?那一關才剛剛開始，我認為中國的品牌企業真正花在消費者身上的錢，花在服務領域的錢，然后花在那些品牌營銷，一個品牌從不知道被知道，被認知，被尊重，這個過程的錢才剛剛開始，那你怎么才有可能成為一個國際性的品牌呢?所以我覺得這個過程在第一關過來的時候，我覺得這是一個基本能力，而這個基本能力中我們盡量去，所謂的不確定盡量控制那些不可控的不確定的因素，確定的因素這是必須企業你在你的發展過程中，你必須去可以克服的。

　　記者：看現在的狀況，工人留不住，老板也在跑，就是你看這個上半年有好多這種東部地區這種老板跑路的事件，你認為這是一種什么原因造成的這種現象?

　　夏華：我覺得這更是一個其實，一個對于中國而言，其實一個必須談到的話題了，我覺得這是一個最大的一個不確定的話題，就是你比方說企業家的心態，我覺得這是一個企業家的心態和狀態的問題，因為我覺得在中國企業最大的差異，我哪天參與探討了一個話題，就是關于中西方企業家差異的問題，我覺得普通認為是創業性企業家，因為從沒錢到有錢，從有錢變更有錢，和從沒錢到有錢，從有錢到去成就事業，我覺得這一個過程非常非常的不同。我覺得中國企業家其實普遍的從沒錢到有錢的這個過程走過了，因為很多企業都走過了，然后但是從有錢到真正的去變成一個有社會責任的企業家，然后去成全別人，去真正的去影響社會，我覺得這個一個過程的心理狀態的變化會非常非常大，他特別容易受其他因素的干擾，比如說政策的因素，比如說一個最大因素，安全感的因素，你身邊只要有一個企業家出了問題，然后大家馬上就會思考，關于安全感的問題。

　　我還是覺得，我覺得企業家的內心回歸很重要，因為我覺得這幾年在中國其實有兩個問題，兩極分化特別嚴重，一個是企業家悶頭賺錢，反正不管是什么樣的方式，我賺到錢了，我賺到錢了，我想一想我后半輩子的事情，一個是一部分是承載了巨大責任的企業家，真的是我覺得在社會上我覺得在中國社會真的是應該怎么說呢?應該給予完全正面的聲音，因為在社會上正能量的這些企業家非常非常重要，他們不僅僅是自己賺錢，還有帶動一批人賺錢，關鍵是他們勇敢的把自己的價值觀輸入給身邊的其他人，這是一個社會的正向能量。但是恰恰這個正向能量變得非常非常不確定性，這是讓所有企業家我覺得心存質疑的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所以我是覺得企業家應該降低對這個社會的期待的標準，我覺得其實公民也應該對企業降低這樣的一個標準，其實我說一個企業家回歸到一個真正的企業家該擔負的責任，我覺得做好企業，過好生活，這是一個最基本的責任。如果你不能做好企業，過好生活，這不僅僅會影響到你自己，還會影響到身邊所有人對于做企業這件事的價值的認同和看法，所以我說企業家真正的社會責任是能夠輕松的做個好人，我覺得今天其實已經挺不容易了，昨天是好人，也許明天就變壞人了，然后能夠坦然的做個好夢這事也不容易，好多的企業家經常做惡夢，這實際上是你說的跑路的很重要的原因，因為你做惡夢嘛，所以你覺得很可怕嘛。第三個我覺得能夠持續的做件好事，我覺得今天的中國企業的，我覺得企業也好，企業家也好，守住這個底線非常非常重要，我覺得這三好，做個三好的，做個三好生非常重要，這三好就會讓你覺得其實他的做到并不難，如果每一個企業都這樣的做到，每一個企業家都這樣做到，我覺得這個氛圍自然就會好一些，因為外面的世界說一些大的這樣的一個氛圍和環境不是我們做企業的人可以決定的，但是至少我們可以在我們這一個圈子里面，企業家的這個圈子里面，我覺得都有這樣的心態，那么你各自都做好了這三件事，我覺得可能你就會發現每一個人的心變得穩定下來了，一定是穩定下來了以后，才能夠真正持續的向前發展，否則大家一直在這個過程中去動蕩，去被影響，所以我是覺得在這一點上，我覺得這是一個企業家心理環境的調控過程，我覺得這不是完全是政策可以解決的，當然政策，我們可以就是企業家這些年也都在呼吁，有一個純凈的空間，然后有一個相對安全的空間，我覺得這是，其實從樂觀的來看，其實中國還是相對一個安全穩定的空間，因為我們其實全世界的走，你真的會發現。所以我覺得對環境少一點要求，對自身多一點要求，我覺得可能會讓這個心理調控的過程縮短，然后這個過程我覺得對于中國經濟的發展真的是尤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