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都市養牛人”

　　你是否聽說過都市中的這樣一群人?他們為了“養”出專屬自己的、獨一無二的牛仔褲，可以做出常人難以忍受的舉動——一兩年不洗，除睡覺洗澡外長期穿著，站立坐姿保持標準動作等。他們被稱為“都市養牛人”，“牛”指的就是牛仔褲。

　　對這群人來說，平常的每個動作都在“養牛”，牛仔褲臟了就拿到通風的地方或陽光下晾曬，絕不輕易洗滌，養一條“牛”的時間至少要2～3年。

　　牛仔褲在世界范圍內經久不衰的生命力著實令人艷羨，但敢于嘗試“養牛”的人畢竟還是少數。筆者無意評說這種養牛仔褲的方式和“養牛人”的思維極端與否，只是發現從“養牛”的整個過程中，可以得出一些啟示供業界參考。

　　對“養牛人”而言，就像賽馬講究純血統一樣，牛仔褲“純正的血統”非常重要，這是決定“牛”是否值得養的第一步。大致上講，牛仔褲的“血統”包括布料、染料和細節。筆者從資深“養牛人”那里得知，最好的牛仔布料在日本靜岡縣，歐美的也可以，“但千萬別找菲律賓和中國的”。

　　為什么堅決不找中國的?答案其實很明顯，國內部分廠家的“差不多”思想、模仿意識以及對消費者不負責任的態度非常嚴重。筆者回想起某次經不住誘惑，買了一條39元的牛仔褲，看著樣式、質量還行。結果回家穿一天已經變形，洗一次之后慘不忍睹，只能徹底扔掉。而太多“5元一件的衣服、15元一條的褲子”，讓大量中國紡織品被扣上低端、劣質、不可信賴的帽子，紡織行業也難以擺脫低附加值的困擾。我們姑且可以說價格太低，紡織品的安全性、質量都難以保證，但眾多案例表明，價格高的紡織品也難以與安全、高品質劃等號。

　　使用何種染料染“牛”也是“養牛人”關注的重點。一般來講，必須使用天然藍靛，既安全環保、染色效果也好。反觀國內市場上售賣的牛仔褲，多次洗滌多次褪色的情況屢見不鮮，為了節約成本，禁用類染料仍在被一些廠家使用。而染色過程中的污染和資源浪費，仍只在部分企業中得到重視，以犧牲環境為代價換取經濟效益，還被不少廠家視為“理所當然”。

　　“養牛人”對牛仔褲細節處也十分關注。比如皮牌，筆者了解到，最常見的是羊仔皮，比較少見的是鹿皮，至于馬皮的皮牌則是LEE獨有的。而國內恰恰缺乏對細節的雕琢，“差不多”幾乎是所有制造業的口頭禪。正因為如此，國內不論是機械設備、手表時鐘都做不成精細的效果。甚至比比裝iphone的盒子與國內大小品牌的手機盒，你就能發現差距有多大。

　　當然，讓牛仔廠家達到“養牛人”的標準實在有些苛求，以少數個性群體的需求為業內普遍目標也完全沒有必要。但至少我們能不能要求，少一些穿著不透氣長出疹子的產品，少一些洗幾次就嚴重縮水不能穿的產品，少一些褪色嚴重到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產品?在纖維原料的選取上，在織造工藝、染色后整理等環節，國內廠家“差不多”心理，不負責任的態度必須糾正。

　　一些人將“養牛”簡單看作時尚、個性，但筆者認為，美國牛仔文化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不可低估。自上世紀50年代起，由美國蔓延開來的牛仔文化以一股藍色熱情迅速席卷全球。隨著牛仔文化滲透到都市年輕人中，“養牛”現象隨之在美國興起。久而久之，牛仔褲逐漸被穿出貼合身形的褶皺和自然漸褪的色澤，形成了穿著者獨有的風格。這就是都市“養牛”的真正涵義。

　　當前，品牌的競爭很大程度上是一種文化的競爭。世界上幾大高端牛仔褲品牌如Denime、Levi’s、Warehouse等，幾乎都在不同時期推出過具有紀念意義的經典款型，每一個時期都代表不同的牛仔褲歷史。文化的魅力足以讓“養牛族”癡迷，他們經常為淘到一款自己心儀的“原牛(沒有經過工廠洗水、打磨、做破等工序，或沒有經過脫漿的牛仔褲)”而費盡心力。而國內企業熱衷且擅長的還是模仿。你大可不必為買不到Levi’s的最新版牛仔褲沮喪，因為各類市場、小店中絕對有類似甚至“雷同”的款式。筆者記得，某企業家接受國外時裝發布會邀請消息，曾被各大報紙安排在最重要位置，因為害怕中國人的超強復制能力，國外重量級的趨勢發布會多不愿意讓中國企業參加。這不能不說是紡織大國的悲哀。

　　除此之外，“養牛人”所追求的，還有一種原生態的生活方式。比如看牛仔褲是否用了手工織法，褲腳邊是三折還是四折的，褲腳的線是不是拉鏈線，等等。這些細節，體現出在高度機械化、自動化的今天，人們對手工產品的懷念。不過，真正有實力做這類產品的，還是那些大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