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那個時代學人的教育圖譜
北京具有悠久的歷史文化,近百年來,這座城市見證了中國波瀾壯闊的社會變革。上世紀30-40年代,這里的大學和各研究機構,云集著一大批重要學者,共同推動時代的發展進程。也是在那個時代,一家北京有影響的媒體,其“教育界”副刊,以連載的方式,陸續推出“學人訪問記”系列訪談文章。所訪69位學者文理兼顧,都是當時的學界名流。一篇篇的訪談文章,客觀地記錄了一位位學人的治學經歷和治學主張。這些刊于報端的文章,呈現了一幅星光璀璨的現代中國學人群像,這就是商務印書館新書《北平學人訪問記》的主要內容。眼下對這些文章整理并出版,對于我們認識一個時代的風起云涌,非常具有“在場”感和啟示意義。
“學人訪問記”分為兩個時期,第一時期是抗戰之前的1935年至1937年;第二時期是抗戰之后的1945年至1947年。所有受訪者,無一例外從事和教育相關的工作。對于如何辦好教育,他們各有所思所行、彰顯出一代學人深沉的家國情懷。
上世紀30-40年代,也是一個內憂外患、風云際會的時代。書中所訪問的學人,都為當時落后的當時教育深感憂心,在教育方面盡管各有其主見,可是受到經濟、戰爭和社會制度的影響,很多想法難以付諸實施,但是這并不意味他們就此止步,他們依然付出了堅苦卓絕的努力。“五四運動”之后抗戰之前,文化界、教育界圍繞漢字的去留問題,進行一場“國語運動”,學界也爭論不休。錢玄同作為文字專家,在受訪時認為,復雜難寫的漢字,在文盲占據多數的中國,不利于推廣和普及,將漢字簡化成符號是最佳的選擇。現在看來這種觀點未免極端,而在那時候的歷史環境,也不是完全沒有依據,因為當時開啟民智的首要任務是普及文字。另一方面,那個時代的人們科學思維、科學知識和科學素養普遍缺乏,而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邁進,科學恰恰是重要動力。當時的數理專家、北平大學工學院院長張貽惠,深感國人科學素養的貧乏,他熱衷于翻譯國外科普著作,在工作之余花大量時間從事科普工作。對于大學人才培養,他和很多學人一樣,有自己的看法。理工專業大學生的培養,先進的儀器設備是前提條件,可當時的辦學經費并不充裕,他在訪談中對此深感無奈。在他看來,理工類大學生掌握書本理論顯然不夠,必須要親自動手,在實驗實踐中提升學業水準。而清華大學哲學家馮友蘭教授在受訪時認為,比辦大學教育更顯得急迫的,是大興鄉村教育,其理由是中國人口主體在鄉村、文盲也集中在鄉村。類似馮友蘭教授主張的學者不在少數,學人都躬身實踐鄉村教育運動,而訪談中也表現了在當時積貧積弱的中國,要普及鄉村教育,何其之難。
大學要培養文理交融的人才,這不是一個新問題。上世紀30年代,就引起學人關注。“學人訪問記”系列專欄中,有一篇物理學家訪談是對于數學的認知,很多人把這個學科歸類到理科,可這篇訪談認為數學本來就不算是自然科學,因為自然科學是以自然為研究對象。數學是理工和多數文科的基礎,掌握了數學知識,對于深入的學術研究會帶來極大的便利。可是數學難學,甚至學理工科的人也敬而遠之,這是錯誤的。學文科的人要了解理科,學理科的人要具備文史基礎。作為大學,要培養文理兼容的人才。
“學人訪問記”系列專欄中,對于一位教育學家的訪談,從一個側面可以看到當時中國教育的生態。學生的假期延長或壓縮,當時就在社會上議論紛紛。他堅定地認為,要給學生更多的假期,處于發育中的學生,增加假期有利于身體發育,也能釋放學生的才情。對于教師而言,延長假期則能休養身心,適當休息后更利于高效的工作。此外,對于當時的大學教育,他還感到大學課程和中小學課程全然孤立,這顯然不符合人對知識接受的連貫性; 還有大學的學科太細,這樣培養出的學生容易“只見樹木不見森林”等問題。
總體上講,《北平學人訪問記》對于那個時代學人的系列訪談文章,涉獵學人的專業背景是多方面的。書中學人們關注的社會、經濟、文化等多個研究領域的問題,都和教育休戚相關。而那個時代的教育問題,在今天仍有借鑒意義和繼續探討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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